关于信息经济学的一个谈话
丁利
【关键词】无
【全文】
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被授予阿克洛夫、斯宾塞和斯蒂格里茨，以表彰他们在非对称信息市场分析方面的杰出贡献。继1994年豪尔绍尼、纳什和塞尔顿，1996年米尔利斯和维克里之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领域的学者再领风骚。这使我们似乎更有理由认真看待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博弈论”革命。在介绍阿克洛夫的经济学贡献的时候，我想按照个人的理解比较宽泛地谈一点信息经济学的基本问题。
博弈论使我们更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的世界里。它研究在互动情形下人们的理性决策行为。不同于一人决策，互动情形下人们决策要考虑对手是怎么决策的，对手是怎么考虑问题的，等等。这样，就有两点值得强调。一是事情的最终结果是所有人的策略或行动导致的；二是博弈者知道或相信什么特别重要，如一个人知道什么信息，他的对手对他的信息的了解等。笼统地说，一个博弈的解，即行动方案加上信念系统，是由博弈的物理结构与信息结构共同决定的。
信息经济学就是研究非对称信息情形下的决策或者对策论问题，所谓非对称信息，就是有些信息你知道可我不知道（但这件事本身我是知道的）。不同的信息结构下，博弈的结果就会表现出非常大的差异。可以说博弈论和信息经济学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只不过博弈论是实证的、工具性的，信息经济学是规范的、应用性的。
按照信息的确定性或者说完美程度，信息有几个分类等级：无知或不知晓(ignorance)，比如说“911事件”对联邦调查局就是一个不可预见的事件；在可预见（foreseenable 或predictable）的前提下，完美程度由弱到强依次是；可观察(observable)、可测度(measurable)、可确证(verifiable)，比如法庭上法官确认的证据。信息经济学就是在这些不完全信息的领域研究问题。无知或者不知晓问题目前还没有进入博弈论经济学的核心，虽然不完全契约理论跟它有关。可确证时的情况是传统经济学所研究的范围，使决策变成了非常简单的最优化问题。信息经济学主要研究的是可预见、但是不可确证的问题。但可以想见必然会有一个扩展。
举个例子，地主把地给农民种，农民会偷懒，这是可以预见的；但是地主不可能每天跟着下地，所以农民的努力程度是不可观察的。如果他们就农民是否偷了懒这个问题发生了争执，闹到县太爷那儿，显然他没有办法确证。这里还涉及到测度问题：地主关心的是粮食产量是多少，如果粮食产量跟农民的劳动是严格的函数关系的话，那么农民的努力即使是不可直接观察的，但由于是可测度的，县太爷只须称一称粮食多少就可判定农民是否偷懒。而农民还可以说粮食打的少是因为不是风调雨顺的年景，这就出现了外部世界的一些随机因素，影响事情的最终结果。还有些时候虽然信息是可测度的，但测度方法不被法庭所认可，比如用秘密手段得到的证据。所以农民是否偷懒是一个不可确证的东西。而信息经济学就在这上面做文章。比如说，如果农民是风险中性的，那么地主可以把土地卖给农民或以收取固定租金的契约让农民承担所有风险，能够达到最优。如果农民是风险回避的，那么在不存在非对称信息的情形下（比如企业工人的努力与否通过他生产的零件多少来确认），可以让农民领取固定工资来达到最优；但在存在非对称信息的情形下，最优达不到，只能通过分成契约等方式实现次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