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国目前尚缺乏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操作程序,也是暴力取证得以存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确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既是保障人权的需要,也是保障查明证据的前提,同时还是贯彻落实国际条约并实现与国际刑事诉讼制度接轨的需要。1986年,中国签署了联合国《禁止酷刑和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1988年,该公约对我国生效。该公约第15条规定:“每一缔约国应确保在任何诉讼过程中,不得援引任何业经确定系以酷刑取得的口供为证据,但这类口供可用作被控适用酷刑者刑讯逼供的证据。”我们欣喜地看到,我国《刑事诉讼法》第43条规定:“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必须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够证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者无罪、犯罪情节轻重的各种证据。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必须保证一切与案件有关或者了解案情的公民,有客观地充分地提供证据的条件,除特殊情况外,并且可以吸收他们协助调查。”同时,我们也注意到,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在《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61条明确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欺骗等非法方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 1999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在修订的《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265条中指出:“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以刑讯逼供或者威胁、欺骗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供述、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不能作为指控犯罪的证据。”
根据以上规定,可以认为我国在刑事诉讼制度上已经确认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然而,在司法实践中,由于该规则尚缺乏具体的操作规则,以至于几乎没有任何操作性可言。有学者对北京、海南、河南、河北、山西、吉林等省、市部分法院、检察院和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显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一起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操作实例。这就清楚地告诉我们真正使《刑事诉讼法》所确立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深入人心并在司法实践中得以实现,尚需法学界与法律实务界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