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诗
李才凤
【全文】
常常一个人,靠着窗,望着茫茫黑夜和黑夜里闪烁的星星,问自己:为什么要写诗?为什么要把自己抛入文字的地狱颠覆来颠覆去瞎折腾?为什么要制造一些没有人懂没有人明白的文字垃圾?问了自己一大堆为什么,没有一个为什么能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最多宽慰自己一句:不是自己在写诗,而是诗在写我。
常常觉得很累。因为总在不停地思考,思考,思考,好像要把宇宙思考爆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思考,这些凌乱的东西总是不由自主就钻入脑海,弄得精神恍惚,折磨得夜不能眠,昼不能宁。一有空闲,文字就在眼前跳跃,如果不把它们写出来,就觉得难受,就觉得生命之泉流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不流淌了。尽管被文字折磨得憔悴不堪,还是忍不住一首一首地不停地写。其实并没有图什么,只是在写的过程中,图思想闪现时冒出的灼热火焰。这样的火焰逼出了人体内寒气,虽然时时闻到被灼伤皮肤散发的糊燋味,但还是感到全身轻松愉悦。
我爱诗,像爱情人一样的爱。因为只有在诗歌里,才拥有我完美的爱情,才拥有我彻骨的,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爱情。或许我的诗不能打动任何人,或许它根本不会和任何人的情感共鸣,但这无关紧要。它产生于我体内,萌发我的思想,自然就供我所有,供我享乐,供我所需,它们的来世与我的来世具有同一的意义。
我不想直白地告诉你我想着什么,也不想直白地告诉你我爱着什么。我的意识是一个黑洞。我用刀斧般的文字劈开这黑洞,把生命放进去思考,目的就是发现人,成为人,揭示人。所以,你不要期望看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你却能感受我的存在,就像我们看不见风,却能因为树枝的摇摆而感受风的存在一样。你们看不见我是谁,但你们可以因为看我的诗歌而知道我是谁。
或许很多读过我诗歌的人都在说,读不懂,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我绝对不怪你读不懂,因为我们的意识层面不同。其实,为什么要读得懂呢?难道你一定要知道云是什么做的,彩虹是什么做的,花朵是怎么形成的?你只要觉得美就行了。可是你仍会告诉我你没有看见美。我只能摇摇头回答你:“美只对心灵和慧智开放”。
我爱我的诗,像爱生命一样的爱。不,甚至超过了爱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生命要是没有诗存在,它只不过是一架肉做的空壳。没有了思想和灵魂,生命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思想和灵魂是什么,它们如磁场,如粒子一般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的思想和灵魂存在呢?我就用诗歌的方式来表现我的思想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