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学问的成果可以自由选择各种平台加以展示。选择学术期刊和选择网络媒介,选择广播电视和选择演讲大厅,都是展示平台的不同,并不影响学问成果本身的真实面目。以发表媒介或者展示平台之不同,来区分学问之深浅高低,是十分荒唐的滑稽之举。网络作品至今尚未纳入正统的学术评价体制,更多的情况只是一些组织和单位自发进行的网络作品赛事活动,因而让那些“歪风”鼓吹者以体制不承认为借口,对网络作品大肆诋毁,对包括博客开设者在内的网络活动者投以鄙视的眼光,稍微厚道一些的,则以“实用主义”的功利思维接连不断地发出“何用之有”的疑问,用我们山东话来说就是“你讷么等是待奏啥?”。先不必去说网络作品有无学问、学问多少,单就“何用之有”来说,我就感到这个问题非常奇怪,因为对作品创作的自由以及选择展示平台的自由,完全是每个人对生活方式进行自由选择的结果。选择网络平台,并不表明选择者生活堕落;选择纸质平台,也并不表明选择者生活高雅。生活,并非全部以是否“有用”来衡量的,果真如此,这个世界将必定是烟尘滚滚、死气沉沉。
事实上,在当下中国学术成果的评价体制与学术展示的运行机制之下,能够挤进这套僵化的体制机制并游刃有余地享受体制自给的稀缺资源的,毕竟只是极少数人。当学术已经或者正在走向格式化的时候,所有的学术研究要想进入“正统”的评价体制,就必须遵循格式化原则。格式化之要求有成文规则和不成文的惯例,有了成文规则,白纸黑字、中规中矩,谁不格式化,谁就等待拒之门外。有了不成文的惯例,心知肚明、一切都在不言中,谁不格式化,谁就等待淘汰出局;当学术已经或者正在走向符号化的时候,所有的学术研究要想进入“正统”的评价体制,就必须遵循符号化原则。当下社会非常讲究门面和标签,一定的学历、职称和头衔,将是某种体制的入场券,舍此即一切免谈。在这种重标签、重门面的环境里,符号往往要比学问更管用;当学术已经或者正在走向帮派化的时候,所有的学术研究要想进入“正统”的评价体制,就必须遵循帮派化原则。相比格式化和符号化,帮派化更为缺德。因为毕竟不管怎么说,格式化至少能与规范化沾边,符号化至少能与规格化沾边。但帮派化就完全使学术界演变为“书生黑社会”了,关系至上、学问至下;交易至上,质量至下。显然,要想充分享受帮派化的好处,就必须有足够的社交能力。学者虽以治学为主业,但也不能闭门造车,拒绝参与社会,因而一定的社交能力必须具备。但忽视了治学主业,忽视了学者的任务和使命,将过多的精力投入到建立社交关系,靠花钱买文章、靠花钱发文章、靠关系发文章、靠关系炒文章,难道这真的无可厚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