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社会的变迁原因。传统中国是一个熟人社会,是一个由“熟悉到信任[8]”的社会:一个人的道德、行为从出生到长大都被其他人(主要是同一村子或者单位)知道得一清二楚,“兔子一般会吃窝边草”吗?这时,大家传统的良好道德足以维持、支撑一个社会的存在和渐进发展,虽然这时也有一些破坏分子,但是相对于整个社区的秩序来说,是稳定的、有秩序的,也是有道德的,即大家经常说的“民风淳朴”。而当今的社会却是一个陌生人或者说相对陌生的社会,比如说,一个小商贩,跑到我们学校对学生倾销一些廉价的商品,如果出了问题,我们能找到他来负责任吗?换句话来说,我们传统的道德对于他们的制约已经没有很大效用了。特别是在这个急剧变迁的中国社会,也就是我们在急速地跨入市场经济的体制中,而我们又没有将市场经济需要的(职业)道德建立起来——法律的力量是有限的——不可避免出现“失序”的现象。
再次,历史原因。在中国的历史上,一直居于统治地位的思想就是孔子的儒家思想,其强调的一个要点就是道德至上,以道德约束皇帝、大臣以及普通百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成为知识分子的信条,这对中国社会的稳定、历史的发展起着重要的“稳压器”作用;但是,如果将之推之及至,就成了一种北大著名学者苏力教授所说的“道德的世界”(苏力:《法律与文学》,三联书店2006年版,第233-238页),也即一种“泛道德主义”——即只从结果的好坏去评价一个人——而且成为当时治理者的一种统治策略:对百姓的正面作用或许超过负面作用[9]。但是,其在现在就不能简单地仅以“道德至上”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评价别人;如果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的局面,对具体的问题并不能真正地解决,只是一种治标的策略。比如说,前面所提到的“医患关系”,医生不断指责患者及其家属的“无礼取闹”,患者及其家属不断指责医院“仗势欺人”,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注意,媒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成为中国的第四支力量,其职业道德没见得就比其他职业高多少),问题更加“复杂”,医患关系更趋紧张,前一段时间就有有家医院戴钢盔上班事件的发生;但是,我们在生病的时候,最终是到医院看病,何必将关系“搞得”那么紧张,只要有一个医生存心使坏,我们就会“倒霉”;当然,笔者不是说,对之听之任之,等他“欺负”我们,而是强调要分清事实,那些的确是他们错的,那些是“不可抗力”,这样就不会犯“泛道德主义”的错误,对别人的评价才是恰当的。而我们恰好就是在这里犯了一个严重错误,通常就从道德的角度去评价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