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新的亚洲价值观,创新发展模式,在今天和将来都远比经济发展更重要;选择符合亚洲价值观的新的发展方向,比盲目跟在美国人后面走老路更重要;保持可持续发展,让可持续的时间更长,让发展更能实现人的内心的满足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让人本身成为发展的目的而不是手段,这些才是更重要的价值。
那么,什么是新的亚洲价值观呢?过去,李光耀先生曾经提出过“亚洲价值观”,但我认为,李先生主要是关注符合亚洲各国国情的政治体制和社会秩序,而我们所提倡的新亚洲价值观,主要着眼于亚洲经济与社会的发展模式,着眼于人与自然的关系,着眼于对亚洲人民生存与发展的哲学思考。
这种新的亚洲价值观,当然也必须植根于亚洲的传统。在我看来,中国的“天人合一”是也,印度的“人与万物的共生”是也,印度尼西亚的“人与人皆兄弟”是也,今天我们号召构建的“和谐社会”亦是也。
我们亚洲的祖先,曾经向往“鸡犬之声相闻”的小国寡民的生活,向往没有战争、没有苦难的桃花源,也向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充满了温情的小康生活。这样的梦想,在强调快、强调变的现代社会里,是不是更加显示出它的价值呢?
亚洲人求稳避险、求正避邪、求和避战,我们反感“丛林规则”,从心理上难以接受残酷淘汰的竞争规则,而愿意接受安定稳定的“均等规则”。在我们的政治思想中,自古流传下来的是“家国同构”的政治伦理,我们能够将政治与道德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我们的国家与社会并不是矛盾的存在,而是共生、共荣。我们并不把“快”、“多”、“大”、“新”就当成是“好”,我们追求“万物并育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的和谐境界。
这些就是亚洲人的价值观,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宝贵的文化遗产,过去我们曾经明白过,但现在模糊了。今天需要重新认识和重新明确。
树立新的亚洲价值观,也就是要树立新的亚洲经济发展观和社会发展观。我们需要从道家文化中的“无为”,儒家文化中的“中庸”,佛家文化中的“静修”,以及其他很多亚洲传统价值理念中去寻求智慧。在过去数千年中,这种智慧已经融入到亚洲人的居家、摆设、服饰、餐具、饮食,渗透到了亚洲人的起居、进退、交往等诸多潜移默化的礼仪之中,也已演化成为亚洲人的书画、丝竹、管弦、舞蹈、戏剧、诗歌等艺术。
亚洲人能够理解这样的智慧,看到这些,就会感到顺眼,听到这些,就会感觉顺耳,生活在这种氛围中便会感到顺心如意,工作在这种环境中,心灵便会找到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