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本文之际，需要补充一点的是，揭示中国法治化的困境，并不表明中国法治化的未来前景就是悲观的。正如有学者所言，事实上，已经有许多力量正促使中国社会在这个问题上有所改变。首先，由于深受西方影响的教育及大众传播逐渐普及，一些人也开始采用比较西方的“个人主义标准”作为日常生活行为的准则及主要的动机来源。同时，由于市场机能的扩大，也提供了许多不是由上而下控制的资源，人们可以有更多机会与陌生人建立工具性或公平性的关系。再次，采用普遍性的管理规则有助于大机构提高其效率，尤其是在必须获得利润的私人企业中，人们往往倾向于在工具性或公平性的基础上与他人建立关系，而不是以“人情”与“面子”作为互动的基础。[28]因此，我们有理由期待，在中国法治化的未来进程中，面子与法律的博弈将逐渐由法律占据上峰。
face-saving and law
Abstract: Face-saving is a judge on self-behavior within human relationship. It represents a person’s social status and has a significant function of resource exchange within human relationship. Face-saving mainly deals with human relationship instead of physical matters, which differs from the demand of dealing with matters instead of human relationship in legal system. The contradiction causes the decline of formal legal system in human daily life. Chinese face-saving culture is widespread and thus is not conformed with the demand of rule of law. The invasion of face-saving culture leads Chinese rule of law process into a difficulty. Therefore, rule of law in Chinese cannot be successful simply through legislation or legal transplant. The legislation must go with the cultivation of relevant culture and prevent the chance of face-saving or human feelings from practicing so as to reduce the possibility of face-saving culture or other sub-rules.
Key words face-saving human feeling legal culture difficulties of rule of law legal Transplants
【注释】作者简介：周安平，男，1965年生，江西省安福县人，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参见杨晖：《“面子”的文化值》，《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4年第6期。
参见丁华：《解析“面子”：一个社会学的视角》，《社会》2002年第10期。
参见陈虎强：《论面子观念——一种中国人典型社会心理现象的分析》，《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9年第1期。
参见：王进：《中国社会》，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版，第32页。
转引自丁华：《解析“面子”：一个社会学的视角》，《社会》2002年第10期。
参见易中天：《闲话中国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114页。
参见黄国光：《人情与面子：中国人的权力游戏》，载黄国光编：《面子：中国人的权力游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9页。
文崇一、萧新煌：《中国人：观念与行为》，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40页。
参见叶红心、张朋柱：《社会面子与合作博弈》，《管理工程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
参见易中天：《闲话中国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83页。
参见翟学伟：《中国社会中的日常权威——关系与权力的历史社会学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125页
参见易中天：《闲话中国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78页。
参见鲁思·本尼迪克特：《菊与刀》，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54页。
参见孙隆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7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