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一年——读《万历十五年》
王圭宇
【全文】
《万历十五年》，是著名的华裔美籍历史学者黄仁宇（Ray Huang，1981~2000）的成名之作。最初，该书是用英文撰写，其名为《1578：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于1981年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印行。该书刚一问世，即好评如潮。1982年，《万历十五年》的中文版在北京出版，之后又多次再版。
看书之余，由于多次见到此书之名，终于按捺不住，于是，直到近来才草草浏览了此书，却有其独特、精到之处。总之，确是一本关照历史，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的名著。
万历十五年，正如该书英文版所显示的那样，就是1587年，也是无关紧要的一年。
万历十五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年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份。然而，在这一年中，作者选取了几个（6个：万历皇帝、首辅申时行、已经去世的张居正、清官海瑞、军事家戚继光和哲学家李贽）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写，从而“窥一斑而见全豹”，以求小中见大。事实上，该书的几个章节，也就是围绕万历十五年这个“普通”的年份中的“不普通”的人物来展开的。
立足于这个无足轻重的年份，以这些人物为中心，通过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真实的“小事”的描述，作者抽丝剥茧，深入挖掘，深刻地揭示出中国传统社会的种种弊端，展现了中国传统官僚政治的低能腐败和社会走向上的末世情状。
黄氏认为，“中国二千年来，以道德代替法制，至明代而至其极，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症结。”以作者的观点，根结就是“道德泛化”。这种泛道德化的倾向，已经渗透到明朝的思想、政治、文化、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所以，即便是万历十五年从表面上来看平淡无奇、无关紧要，但道德泛化却未明朝的衰落、乃至崩溃埋下了隐患，致使整个万历朝代趋于青萍之末的态势。而道德泛化，或许，就是一切问题的渊薮。
其实，该书的意义似乎并不在于此。理解该书的宏旨，应该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待。其实，万历十五年，只是传统中国历史的一个断面。放眼整个中国历史，直至近代，中国社会的积贫停滞、与西方现代化国家拉开的差距，似乎都可以从这个为小的历史横切面中尽显其端倪。
正如黄氏所深刻所指出的那样：“这种不景气的趋势愈演愈烈，使整个王朝（注：指明朝）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其所以能勉强维持，实在是因为替代的方法尚未找到。而像我们这样庞大而历史悠久的帝国，即使在不利的条件之下，仅凭惯性的作用也可以使这个王朝继续存在若干年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