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必须谋求其他固定职业,歌德、霍夫曼、阿依宾德尔夫和施特尔姆等人都是法律家,即所谓“诗人法律家”(Dichterjurist);他们白天是严谨的法官,夜间则与美酒、女人和歌声为伴,在这种生活中,作为诗人或作家而功成名就。
——大木雅夫·《比较法》(p.297)
外语
“大家都知道森首相的英文不灵光,去美国之前,新闻记者们觉得堂堂大日本帝国首相阁下,如果简单的英文招呼也不会说,未免令堂堂神之国日本过于丢人现眼,临急抱佛脚,集思广益道:还是这样吧,见面之后先伸出手,跟克林顿说‘How are you?’克林顿一定会说:‘I am fine, and you?’森首相回一句:‘Me too!’,剩下的就交给翻译去处理好了。竟然有众记者如此厚爱,森首相大喜,在政府专用机上练习不辍,夜空中飞越太平洋,还听得到梦中的森喜朗在喃喃地苦练美式发音。走上厚厚的红地毯,森的心中一阵狂喜,伸出双手,拿准了十成十的美音,出口的是什么竟然浑然不觉:‘Who are you?’这时候他脸上的笑灿烂得融化了美利坚的天空。克林顿吃了一惊,不过他历大难而难不倒,8年总统也行将任满,作美国总统的如此磨练,使得他临危不惧,急智而答,正好讨好身边的夫人一把:‘I’m Hilary’s Husband.’味道好极了!森首相仿佛看到华盛顿邮报、朝日新闻头版头条的赞美、TBS、ABC播音员的兴奋,从此人们会,永远忘掉那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传说的。他微笑着、自豪地、骄傲地看了对面的希拉利一眼,然后冲克林顿点了点头,无比坚定地说:‘Me too!!!’”[6]
这则在网上流传甚滥,题为“日本首相说英文”的笑话,我想,读者你对它是极有可能不陌生的,然而,为何它会出现在一篇严肃的学术性书评中,我想,读者你则可能极为“陌生”(不理解)。尽管上述笑话要加上下面这句话才算完整——“日本首相森喜郎说话从来不经过脑子,老是说错话,倍受媒体挖苦,这使他(2000年)6月25日在大选中差点落选,这里说的是森首相访美的故事。”——尽管我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国人“阿Q精神” 胜利法的“成果”,但在我的前见中日本人是不适合学外语的。实言之,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持有这一前见,抑或偏见,在回搜我大脑还留存的逻辑推理记忆的过程中,我仿佛确定是上述笑话将“日本人不适合学习外语”与我的前见勾连起来了——当然,这仅是显在的原由而已。正因为有了这一前见,在我通读了大木雅夫先生著的《比较法》(以下称“大木书”)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日本人学习外语的能力何谓弱也!”仅依凭大木书的页下注,我就知道大木先生至少掌握(抑或精通)法语、英语、俄语及德语这四门外语,且不提译者在该书“译后记”对大木雅夫先生的介绍:“他精通数种外文,学贯中西……”[7]。尽管我可能犯这样一个推理谬误——以为大木雅夫先生能够代表日本人,进而,认为日本人外语水平都不弱,犹如大木先生在其书中所言之逻辑:“诚然,司汤达每日必读一段《拿破仑法典》的故事曾被传为佳话,并因成为佳话而传入街巷。这一佳话或许可以作为该法典文体和用语明快优雅之证据,但是并不能由此证明法国的作家们都爱读《拿破仑法典》,更何谈法国公民爱读法典了。挑选司汤达这一特别的例外,将其发挥为法国公民热爱法律,未免是一个不近情理的飞跃。”[8]但大木雅夫先生的存在却使我对我的前述前见没有此前那么偏执式地自信了。如若我们不这样拘泥于就事论事,而跳出以上思维框架,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民族的自尊原来是这样被确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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