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国家的确需要贤人来治理。人民在一个国家生活犹如乘船远航,自人民踏上国家这艘航船时,他们的生命安危、幸福安康全部系于这艘航船。而国家这艘航船并非人人都能驾驭,只有那些饱经风浪历练,具有精湛的航海技术且在遇险时能最后离船者才能堪当此任。如果仁者掌舵,俊杰在位,则乘风破浪,履险如夷;若夫奸佞当道,小人得志,则触礁搁浅,险象环生。这就是人治思想之精义所在,古今中外政府官员的选拔与铨叙制度体现了这一精义。当今西方国家的民主直选制度选与中国古代科举选拔官员的制度,虽然程序设计不同,但其用意皆在获取贤才。
(三) 贤人政治观着眼于整个执政团队
儒家主张贤人政治,但从来没有说仅靠一个或几个贤明的领导人就可治理国家,也没有说把一个国家的命运、国家的安定与繁荣完全寄托于最高统治者本人的贤明上。荀子说:“故明主急得其人,而暗主急得其势。急得其人则身佚而国治,功大而名美,上可以王,下可以霸。不急得其人而急得其势则身劳而国乱,功废而名辱,社稷必危。故君人者劳于索之而休于使之”(《荀子•君道篇第十二》)唐朝著名政治家魏征在《谏太宗十思疏》中更加明确发挥了荀子的思想,“总此十思,宏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并用,垂拱而治。何必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哉?”,荀子和魏征都明确指出,君主的急务是发现并任用各种贤才。从中国政治发展史看来,在王朝更替、群雄逐鹿的时代,拥有量最多、质最高的人才的政治军事集团将最终问鼎中原,屡至尊而制六合;压抑人才、人才外流的政治军事集团将最终烟消云散,俯首系颈为阶下囚。 在王朝强盛的时代,野无遗贤,明君周围聚集了各种各样的贤能之材,可谓群星璀璨,贤士们认为身逢盛世不出来施展抱负有愧于伟大的时代。《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中“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这些委婉的诗句背后不是跳动着诗人兼济天下、急于为官一颗热心吗?一个王朝的衰亡,最重要的原因是谄佞当道,遗贤遍野,用屈原的话说,便是“贤不必用兮,忠不必以”、“鸾鸟凤凰日已远兮,燕雀、乌雀巢堂坛兮”。故而,求贤若渴、礼贤下士成为中国传统政治中一个优良的传统。历代颁布的求贤诏书即为一个生动的例子,我们估举曹操在建安十五年颁布的《求贤令》: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何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特示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公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正因为我国传统政治思想中有注重任用贤才的思想,所以我国历朝历代都重视选拔人才的法律制度的建设,最终在人类历史上率先确立了科举取士制度,成为当代西方国家文官制度的滥觞。自从隋朝科举取士之确立后,通过严密的考试程序,在政府的主持下从社会各个阶层选拔出精英人才,组成执政团队,有效地运转着庞大的国家机器,我国历史学家钱穆先生称之为“士人政府”。值得一提的是,我国传统社会提倡等级制度,但是上下等级没有世袭化,这一点与中世纪西方等级社会最大的不同,一大批出身社会下层的寒士可以通过自己勤奋苦读、金榜题名而进入上流社会,相反,原属较高等级的成员也会因法定的原因沦落为下层。如,汉朝名将卫青成名前是贵族的一个家奴。范仲淹、欧阳修俱出于贫寒之家而最终位列宰辅。这一点连十九世纪美国驻华外交官何天爵也看出并大加赞赏:
从某个角度讲,这些爵位可以世袭,但是很快就会消逝。因为朝廷规定每一代人要依次降级世袭爵位,即使皇室成员也不例外。笔者曾多次雇用了一位小工。他的家族与皇帝有血统联系,曾经被赏赐佩戴黄腰带;现在他是一名泥瓦工,每天赚六美分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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