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什么习惯于向权利诉求?
李银河认为公民有“换偶行为”的自由,是他们的合法权利。从於兴中博士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其实李博士暗地里把关系的重心作了这样一个转移:人与人及人与自己的关系被转移成人与政治即国家公权力的关系,情感问题被置换成功利问题。不知是李博士有意为之还是无心疏忽,都暴露了这样一个心理:当我们的生活出现问题的时候,首先把目光投向外部,或者怨恨别人,或者控诉制度,却很少想过自己的责任和自己的问题。就像有石头挡住去路,我们搬掉石头;衣服不合适我们就换一件衣服;环境不够好,我们就搬到别处住。——总之,我们不考虑自己本身需要改变什么,反正我们有能力有权利改变世界。
自从后现代大师福柯提出,“没有普遍适用的真理”,一切具有共性的价值观和体验之类的论题都面临质疑与解构,人与人之间本质上被视为一种权力关系——权力无处不在,对抗也无处不在——众所周知,李银河便是福柯的虔诚门徒。权力关系不断地被泛化,被分解,被细化,而在法律上,对抗权力的最有效手段是权利,因此我们提出越来越细致、烦琐、新奇和敏感的解放诉求,将个人生活的不幸嫁祸于社会或者他人,对与权利相对应的自身应该承担的责任却被淡化。人是万物的尺度,君临一切,这种取向根本上不打算改变人,也不关心人自身的品质与尊贵,而是以人现有的德行为准则,一味的加以肯定和满足,谁反思自己,自我退让和克制 谁就被指责为摧残人性,缺乏人道——却忘了人性中很大一部分是需要祛除的贪婪、残暴、自私、冷漠。人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表面上看是越来越富有进攻性,越来越锐不可挡,实际上,人越来越缺乏对自身反省的能力,越来越丧失直面自己的勇气和胆识,。一旦停止指向别人和社会的诉求,自己便成为迷途的羔羊,所以人要不停说话和要求,以免面对嘎然而止的安静不知所措。
二、求助于“性”行为的背后
换偶的夫妻,把自己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归咎于彼此间的审美疲劳,性生活的无趣,因此尝试与其他夫妻交换配偶来获得新鲜感受与性的欢愉。这使我想起,在国外有人对关在笼子里的老鼠做过这样一个试验,不停的刺激老鼠的某一敏感部位,使老鼠一直处于兴奋与狂欢,结果在不停的蹦跳与奔跑中很快毙命了。
性作为一种正常的生理需求,总有一定的限度,压抑固然有害,但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不也是一种变态?如今,人们对性快乐的无限追求,无限夸大性的意义,早已超越了正常的生理限度,甚至成为一种商品。其实,性的背后就是人类的欲望在泛滥。如前文所述,随着人们丧失对自我的批判能力与胆识,缺乏对生活深度的挖掘与探索,迷惘的心灵成为各种欲望的集散地,人们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生活在浅层的人们,缺乏对生活的远见,没有了梦想,没有对理想的追求,只是一味对现世快乐的追求,而最直接最真切的快乐就来自对感官的刺激,欲望不是身体的一部分,而身体成为欲望的一部分,成为欲望的奴隶,人们总在追逐欲望和快感的道路上狂奔不已,是不是就像试验中的那只老鼠?
学者单正平在评价“人造美女”现象时说,人类历史上有三次毁灭,第一次是对神灵的毁灭,接着神灵居住的大自然也理所当然的被摧毁,这是第二次毁灭,人类寻求欲望的方式转向了人自身,身体成为最后的领地,最后的乐土,但是,当欲望的满足以破坏身体为代价,就象吸毒,身体的快感伴随着身体的毁灭一同进行,则是人类的灾难而不是福祉,换偶行为不也是以破坏婚姻价值途径来追求婚姻价值的实现吗? 我宁愿把它看作是婚姻的灾难和即将到来的第三次的人类毁灭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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