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应该指出,阿伦特对劳动、大众社会、群众、暴民等的批判是犀利的、无情的。这实际上与她个人独特的人生体验有关。作为一个犹太裔学者,她在德国极权主义的迫害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极权暴政的触角时时都会撩拨她那敏感的思维神经,对此的反应自然免不了激烈。所以,作为特定语境产物的这些理论范畴,与我们所理解的内涵十分不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从她的深刻批判中得出有益的教训,那就是,在大众社会背景中,要维护人的自由和落实民主的承诺,我们需要种种公共领域,需要过一种真正的公共生活。阿伦特并不指望绝大多数人都会积极投入政治行动,但她在批判大众社会和劳动中所透析出来的洞见,提醒我们改变政治思维方式,俾使更多的人以负责任的公民姿态来维护公共世界。
【注释】奥尔特加.加塞特.大众的反叛. 刘训练,佟德志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 汉娜.阿伦特.人的条件.竺乾威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蔡英文.政治实践与公共空间——汉娜.鄂兰的政治思想.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2002. Hannah Arendt.On Revolution.Westport,Connecticut:Greenwood Press,1982. Hannah Arendt.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Cleveland and New York:Meridian Book,1958. Margaret Canovan. The People, the Masses, and the Mobilization of Power: The Paradox of Hannah Arendt''s "Populism". Social Reseach. Vol. 69, No. 2 (Summer 2002). ① 对于animal laborans,在笔者所见的中文文献中有两种译法,竺乾威等在《人的条件》中把它译为“动物化劳动者”,见阿伦特:《人的条件》,竺乾威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而刘佳林则把它译为“劳动动物”,见菲利普.汉森,历史、政治与公民权:阿伦特传,刘佳林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年。本文认为后者的译法更加通顺,因此全文除引用竺译《人的条件》原文以及个别地方方便表述之外,其余都用“劳动动物”来指称。 ② 马克思的政治思想对阿伦特影响甚大。应该指出,阿伦特并没有一味否定马克思的劳动理论,她所反对于马克思的,是后者把劳动以及劳动者的解放当作人类终极解放的铁律。这里不是讨论二者理论是非的合适场所,关于阿伦特劳动批判的缺陷,读者可以参考菲利普.汉森的深刻分析。见《历史、政治与公民权:阿伦特传》第27-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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