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如何做学问?——在玉林师范学院的讲演
魏敦友
【全文】
学到做学问的门径,这比得到一个职业还重要,一生受用不尽的。
——傅增湘(启功:《启功丛稿•题跋卷》,北京,中华书局,1999,页1。)
学问之事,可授受者规矩方圆,其不可授受者心营意造。
——马建忠(马建忠:《马氏文通》,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序,页11。)
今日所最要者,则制造中国魂是也。
——梁启超(梁启超:《饮冰室合集》,第六册,专集之二,页38,北京,中华书局,2003。)
清末三四十年间,清代特产之考证学虽依然有相当的部分进步,而学界活力之中枢已经移到“外来思想之吸受”。一时元气虽极旺盛,然而有两大毛病,一是混杂,二是肤浅。直到现在,还是一样。这种状态,或是为初解放时代所不能免,以后能否脱离这状态而有所新建设,要看现代新青年的努力如何了。
——梁启超(梁启超:《饮冰室合集》,第十册,专集之七十五,页31,北京,中华书局,2003。)
作为现代中国人非常难,稍有灵性的人,往往深感精神的煎熬。
——林毓生(林毓生:《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北京,三联书店,1996,页383。)
新的政治秩序与新的文化秩序的建设是现代中国人民最根本的任务。
——林毓生(林毓生:《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北京,三联书店,1996,页328。)
只有挑战格局的人才能成为大师,只有挑战格局的人多了,才能成为大师辈出的时代。
——李零(李零:《花间一壶酒》,北京,同心出版社,2005,页345。)
学固贵博,学必欲约。
——章学诚(转引自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上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页497。)
学习他人比鄙薄他人要困难得多,却又有益得多。
——冯天瑜(冯天瑜:《文化守望》,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页502。)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
大家下午好!
非常高兴有机会来到美丽的玉林师范学院,并在此作一个讲演。今天有缘能够来到这里,首先要感谢贵院副院长谢尚果博士的盛情邀请!我与尚果院长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尚果博士还是广西民族大学政法学院院长的时候,我就荣幸地受到过他的邀请在民族大学(那时还是广西民族学院)做过讲演,今日得缘,又随尚果博士来到玉林。当然,我还要对各位老师、同学的到来深表感谢!我期待着各位对我的讲演提出认真的批评!
我今天的讲题是“我们今天如何做学问?”。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题目来讲,是有我的一番考虑的。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读了启功先生的一篇文章所受到的启发。各位应该都知道启功先生吧,至少知道他是我国著名的书法家。启功先生在一篇情真意切的怀念恩师同时也是我在北师大的老校长陈垣先生的文章《夫子循循然善诱人》中讲到,启功先生幼年丧父,衣食困难,启功先生祖父辈的老世交傅增湘先生拿着启功先生的作业去见陈垣先生,意在找一点谋生的机会。傅老先生回来对启功说,“无论能否得到工作安排,你总要勤向陈先生请教。学到作学问的门径,这比得到一个职业还重要,一生受用不尽的。”(启功:《启功丛稿•题跋卷》,北京,中华书局,1999,页1。)读到这段话我特别感动,我想到我们作为一个知识人,一个学术人,必须经常探讨“学问的门径”才对。因为探讨学问的门径对于理解何为学问意义重大。当然,我们今天与启功先生所处的时代已然大不相同了,因此学问的门径也会有很大的不同。这是我们所处的时代决定的。启功先生从陈垣先生那里学到了什么门径呢?启功先生这样告诉我们:“功年逾二十,始受教于励耘先生,获闻学术流别及考订之学,得知无证不信为立言行文之根本。”(启功:《启功丛稿•论文卷》,北京,中华书局,1999,“前言”,页1。)应该说启功先生所讲的学问的门径对于我们今天如何做学问还是很具有启发性的,但是,我们也更应该看到,我们今天探讨做学问的门径不能停留在“无证不信”上,更应该具有批判与反思的精神,深刻地探讨我们所处的世界以及我们知识的性质。因此我今天在“我们今天如何做学问?”这个题目下讲四个问题,依次是我们是谁、今天何谓、何谓学问以及如何做学问。这四个问题实际上是同一个问题的四个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