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重权力而轻权利、重视私利又从众、重统一而又轻协作的传统观念的流毒对大学生为害甚深。不少大学生加入社团的目的就是为了面子上的光彩或职位上的显要,权力欲支配下的他们显然赋予了社团不可能也不应当承担的使命:获取权力。对权力的崇拜一旦超过对知识和正义的渴望,行政权威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就会至高无上。当他社团内的成员的权利被残酷侵犯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设法为自己的成员讨回公道而是如何在领导面前显示自己的忠诚。于是“稳定压倒一切”的政治性宣示就会从他们稚气未脱但又似乎老于世故的嘴里挤出,社团可悲地充当了权力镇压权利的帮凶。
“暴君的臣民的…本领只是‘幸免’”。⑽社团领袖若成了暴君的臣民,在他自己的利益被侵犯时他想到的不会是反抗而会是顺服,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幸免。再看看不愿意甘当奴才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孤军奋战于无秩序、非协作的维权之路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向强势的权力之网,精神可嘉但成效甚微。再次借用托克维尔的话:“在民主国家里,全体公民都是独立的,但又是软弱无力的。他们几乎不能单凭自己的力量去做一番事业,其中的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他人来帮助自己,因此他们不学会自动地互助,就将会全部陷入无能为力的状态。”⑾在民主法治的社会主义中国,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大胆抛弃那些让我们流于世俗的陈旧观念,大胆走在时代的前列去团结互助,联合起来保护自己的权利用自己的行为引领社会风气革新的潮流呢?
二 当今中国大学体制内的极权主义流毒
“极权主义”就是“对国家与社会之间的界线的破坏以及通过一个政党的设计而实现社会的总体(total)政治化。”⑿中国的大学,从行形式上的政层级看俨然一个微缩的社会,
实质上仍然沿用计划经济的那一套管理模式。“学术自由和教授治校从来就只是一种不为人们所广泛认同的理想,大学始终处在政治的高压控制之下,行政权力一直是形式和实质的主导力量。“⒀指令性的目标极大的侵蚀了学生和学术的自由空间,也削弱了学校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上应当发挥的重要作用。
教师疲于应付各种高高在上的外行官僚们的机械化评价,学生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试图全面支配学校每一个领域的行政权力天然地惧怕权利的集成会妨碍它的一元化领导。这时学校同学生、学术的矛盾就凸现出来了。在一些人屈服而甘于堕落、一些人站起来而奋力抗争的时候,更多的人空守着人数众多的学生社团“隔岸观火”,似乎事不关己。社会、学校、社团甚至我们每一个人都忽视了应该怎样结束学校行政权力的肆虐。
结果可想而知,大学生组织行为没有在校园权力分配中表现应有的作为。力量失衡导致的不和谐也就在弱者的谩骂里依旧悠闲的滋长,“计划经济的最后堡垒”依旧坚固。作为弱者的马加爵们还在杀人,刘海洋们还在泼熊,甘德怀们还在告状,我们还在看着一出出的“不和谐”的好戏。没有人追问学校、社团还有我们在这戏中扮演了怎样的不光彩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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