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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社会的道德原理(五)

  19、剥卦
  【彖曰】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
  【象曰】山附于地,剥。上以厚下安宅。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小人”剥“君子”,是一个萋菲浸润的过程,“君子”必须谨慎小心,保持清醒的头脑,切勿妄动,要始终做到坚贞自守,顺时而止,遵循“天道”消息盈虚的规律,善待自己和他人。《书经》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也是此意。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机关(广义)对于内部问题不可轻视,要做到防微杜渐,不可自我姑息,一意孤行;要加强权力的自我监督,理顺上下信息流通渠道,不可任不良制度阻塞权力机关正常运行机制;而对于好的制度一定要认真保持,防止随意改变,做到正确的东西要坚决坚持。2)左右卦象:执法者(广义)要相信民众,依靠民众,要善于与邪恶势力斗争,而不要为一时的困难所迷惑、吓倒;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与民同心,与民平等,与民共患难;尤其是监督机关要善于依靠民众力量,利用权力,在合适的时候,即证据充分时,及时、坚决决去“小人”和改革不合适的制度。
  20、复卦
  【彖曰】复亨,刚反,动而以顺行,是以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利有攸往,刚长也。复其见天地之心乎!
  【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天道”运行至“复”的时候必然亨通,是因为阳刚消到极点则必来反,来反则渐长,渐长则亨通。在“复”的时候最易看清自然规律的客观性,所以说,“复其见天地之心乎!”,这也是所谓大音希声的表现。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者(广义)要懂得以静制动,休养生息的道理。对自身而言要善于修身养性;对上下级而言要懂得小心商量处事;对被管理的对象而言要懂得尊重其意见。总之,不要不知停顿、草率执行,不要单纯乃至过度追求执法(广义,下同)效率,否则,往往会欲速而不达,而且会劳民伤财,这样才符合科学执法之“道”。国家(国际社会)的立法、司法、执法乃至监督活动都要遵循客观规律,要懂得天地之心与民心相通的道理,懂得停顿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懂得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2)左右卦象:反复方见真理,交往才有社会。对于社会关系的处理而言,法制最见“复道”,法律制度就是以静制动、顺应民心和自然规律的好方法;平等交往是法治的基本要求。所以,法治建设的核心原则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做到这一点,才可以说遵循了“复道”,才可说是见天地之心,合大众之心,遂我之心,上帝喜悦,百姓喜悦,人人喜悦。
  21、无妄卦
  【彖曰】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
  【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就人来说,处在“无妄”之时,重要的问题是守正,不要希望以非分的办法侥幸获福,也不要希望以非分的办法侥幸免灾。正确的办法是守“正道”而听“自然”,不要有所往,否则,违反规律怎么能得天之佑助呢?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者(广义,下同)不要拔苗助长,不要回避现实,不要为民之师,不要妄自尊大;要让百姓自我发展、多向百姓学习,要做到自然无为,要善于听任百姓之行、尊重百姓之意、尊循自然规律,要做到不擅立法扰民,不擅作为而致害民,不鼓励百姓多打官司,而是多去化解各种社会纠纷。对国际社会关系来说,也一样适用这一普遍的道理。2)左右卦象:言必有信,行必有果,不要空虚诺言,说到要做到。空话欺人,怎么会有好结果呢?将自我意志强加于人,而民众不需要,这就是雷声再大也下不了雨,所谓违背“天道”也。所以,不妄想,不妄言,不妄为,人人当有此“德”,国家、国际社会亦然。执法者能做到平等待人处事,有信、实在作为,官与民平等,官与民同心,官与民同行,方可称遵循了“无妄”之“道”。
  22、大畜卦
  【彖曰】大畜,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其德。刚上而尚贤,能止健,大正也。不家食吉,养贤也。利涉大川,应乎天也。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刚健笃实辉光照应,其“德”日新,这样的贤人是国家需要的,要爱惜、尊重他们,这是对国家意义最大的正事;而贤人也当效力国家,造福百姓,这是符合天地之“道”的,这样将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国家(社会)权力的掌握者,要不断修养自我“道德”,说实实在在的话,为正大光明的事,做实在正直的人,对上对下都要如是。也就是执法者(广义,下同)做到执法(广义)认真负责,忠于法律,维护人权,尊重民意。2)左右卦象:“君子”与“小人”也要和谐相处,要善于化解矛盾,不要只是斗争,掌权者的执法者不要靠专政压服人,“君子”要大度容人。因为“天道”无差、无亲,“一物齐人”,“君子”要效法天地之“道”。也就是说,“君子、小人”都要遵守法律,他们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无高低贵贱之分。
  23、大过卦
  【彖曰】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刚过而中,巽而说行,利有攸往,乃亨。大过之时大矣哉。
  【象曰】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退世无闷。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大过之人如果持守“中道”,能得人心,可以大有作为。就是说,“君子”不要随波逐流,不要怕寂寞,对未来要充满信心。对于法治建设而言,矫枉需过正,即执法者(广义)要敢于破旧立新,要在特殊情况下打破常规,即使司法者造法也不为过,只要坚守法治原则和信念即可。2)左右卦象:“君子、小人”共存,“君子”不过于外求,要甘于暂时的沉默,要不怕“小人”一时得志。法律只在“小人”过大之时才发挥作用,“小人”不犯法,“君子”不可动之,否则“君子”触法,也同样要接受制裁,“君子、小人”在法律面前是无差别的。另外,执法(广义)之“君子”要善于等待,不可急躁妄动,要重视积聚力量和完备的事实证据,条件不具备,不该发挥作用时不要轻动,时机到了,条件成熟了,要及时大刀阔斧作为,必然有好的效果。
  24、坎卦
  【彖曰】习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维心亨,乃刚中正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大矣哉。
  【象曰】水再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实践论】1)上下卦象:“坎卦”是讲险的,而且是重险,一般说这对于人的行为是不利的。但是孔子认为,在特定时候,它不但有用,而且有大用。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它启示我们,无论是公共权力还是个体性权利都要设置必要的限制条件,没有不受制约的权力,也没有不受限制的完全绝对的权利。这种设“险”恰是对自由的保障。2)左右卦象:制约是平等或对等的,“险”不是针对特定群体的,而是具有普遍性的。对于执法者(广义,下同)而言,不存在畅通无阻的无条件的法律,必然要通过特定的人群,特定的环境等具体条件才可变为现实和习惯。执法者唯有“设险”,即严格、科学、公正执法,不搞特权,不徇私枉法,既重视法律实体规定,又重视法律操作程序,表里如一,以法治实践教育民众,保持法律的衡常性和公平性,做到官官平等、民民平等、官民平等,才可以实现法治的目标。
  25、离卦
  【彖曰】离,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上。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柔丽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
  【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丽乎正”,是说凡所附丽的对象是什么可以不问,但必须是正,人应是正人,事应是正事,物应是正物,“道”应是“正道”。附丽者自身象牝牛一样温顺,所附丽的对象是中正的,则吉且亨。治者懂得这个道理,就应当把前人的明德继承并加以光大,普照天下四方。对于法治建设而言,社会“公德”就是执法者(广义,下同)所应首先附丽的对象,执法者以基本社会公共“道德”规范自我约束,毫不怀疑地实行,则可以从根本上保证公正执法,无所偏私。这是法治活动的首要前提。2)左右卦象:执法者对百姓(被管理者)要坚决附丽,对同事和其他权力掌握者要坚决不附丽。执法者不要搞压下欺上,要中正独立,依法办事,这就是正确的“附丽”。
  26、咸卦
  【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象曰】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山泽通气,内外相应,这是二气交感而合和状态,即“感”的上下二体有笃诚相感之义。孔子以为,因为圣人感天下人之心,所以天下人才和平安宁,接受统治。“君子”学此卦,要虚其心,做到宽容大度,中无私主,不存成见在胸,他人则愿意来感我。对于法治建设而言,如立法,则需民众有要求,时代社会有需要,绝不立“私法”,法律必要公,人们(包括自己)才会自觉守法,依法办事;如司法,则要既依法办事,又要符合法治精神,做到合情合理,情理交融,使原被告都心服口服,才能体现法律的权威和正义的统一,等等。2)左右卦象:法律关系主体相互之间是对等或平等的,应该相互感化,主动友好地发生各种社会关系,这样社会就会更加和谐;即使发生一些纠纷和矛盾,也可通过合适途径而化解。对于执法者(广义,下同)而言,必须要心中无所偏私,与法律精神同在,与人心相通,才能深得民心,教育民众,维护社会文明秩序和全面保障人权;执法者不要有高高在上的作风,不要甘做法律匠人,不要甘做搬弄律条的师傅,而要学会平视律法,学会胸无成见,将法律制度科学、艺术地结合起来加以应用。
  27、恒卦
  【彖曰】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而动,刚柔皆应,恒。恒亨无咎,利贞,久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终则有时也。日月得天(注意:天不是仅指日)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之情可见矣。
  【象曰】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顺而动,事物合乎规律地运动,是恒久之“道”。但恒中包含着“不恒”,“不恒”中有恒。恒而能变,变中有恒,坚持正确的恒久之“道”,有秩序的社会生活才能化育而成。“君子”因此在做人、做事时都要有所树立,要有卓然不可移易之志。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恒”就是要保持法中不变的精神、原则,要保证基本法律制度的稳定性,尤其是宪法不可随意改变,不可因人而变;“不恒”就是讲法律是科学,是要发展的。另外,执法者(广义,下同)也可以灵活变通解释法律条文,发现新的制度、规则,而不可拘泥于字面教条。2)左右卦象:对于法律关系之主体而言,应懂得相互呼应、相互协作的道理是搞好一切社会关系的前提。对于执法者来说,则既要做到权力独立、相互制约,还要相互协作,充分发挥权力机关的职能。尤其是监督机关,必须保持独立,既要配合其他权力机关,还要与民心同在,与法治精神同在,积极监督其他公权力机关的法律行为。“恒”在平等主体之间,“不恒”在对等主体之间,从而使国家(社会)公共权力与民权、人权之间保持一种动态的和谐、平衡。
  28、遯卦
  【彖曰】遯亨,退而亨也,刚当位而应,与时行也。小利贞,浸而长也。遯之时大矣哉。
  【象曰】天下有山,退。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退,这里不是“君子”亨,也不是“君子”藏亨,而是“君子”退藏之后,“君子”之“道”亨。在此时代,“君子”可以小有作为,不是什么也不干,这是将来大亨利贞的基础。“君子”此时要对“小人”近而远之,外顺内正,待彼以礼,自守以坚之意。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者(广义,下同)要保持中立的态度,无论是守法者,还是违法者,都要一视同仁,不可偏颇;执法者在邪恶势力较大之时,也要谨慎用律法,尽力发挥法律的正面作用,绝不可抛弃法治的信仰,要相信社会正义之精神是不朽的,决不可违背法理而执法。也就是说,执法者(广义,下同)什么时候都不要因为社会形势的复杂而动摇其志。2)左右卦象:法律是刚性的,但法律不可孤立而行,还要与社会“公德”结合,与民意结合,与社会个体的特殊权利结合,在遇到真正的特殊情况时,执法者要善于退让,不可死拘法条,那就是与法治的精神相悖。执法者不要以为成文法律制度是万能的,不要搞法律绝对中心主义,不要搞形式上的唯法是从。在不同的时代和地域,法治内容的中心是可以转移的、是可以不同的,因为民主、公德、人权、法律具有等价性。执法者不要厌恶这种状况,但要严格把握尺度,注意差别,适时转化执法活动的中心。
  29、大壮卦
  【彖曰】大壮,大者壮也。刚以动,故壮。大壮利贞,大者正也。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
  【象曰】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弗履。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天地乃大中之大,可谓至大。天地乃正中之正,可谓至正。大而且壮,大而且正,是天地之显著特点,是有目共睹的。看见天地之正大,便看见天地之情了。学此卦,“君子”要把最大的力量放在战胜自己上,最好是“非礼弗履”。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者(广义,下同)要有正大光明之心、要有正大光明之言、要有正大光明之行。具体来说,如立法行为要科学、透明化;司法行为要公正、程序化;执法行为要民主、简宜化。执法者只有己身大正,才可正人,从而发挥法治最佳的效能。2)左右卦象:人要处理好社会关系,首先要展示自己的光明面和大志向,与“天道”、人性相通,那么他人必然容易理解、接纳自己。对于执法者而言,要懂得赢得民心的重大意义,不可违背民心而作为或不作为;不可轻视民意;不可自认为自己优越;不要做违背法治精神、信念的事。执法者要做到自己先正,才可能正法,从而正人,才能促使社会和谐、有序,文明。
  30、晋卦
  【彖曰】晋,进也。明出地上,顺而丽乎大明,柔进而上行。是以康候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也。
  【象曰】明出地上,晋。君子以自照明德。
  【实践论】1)上下卦象:本卦讲晋是进而且盛的意思,有明盛之象又有上进之象。安国之侯,柔顺而明,在自己的诸侯国内,作为一国之君,能康一国之民。在天子的统辖下,作为一方之侯,能顺附天子之明德,必受到天子的宠信。作为“君子”要善于做到我用我之明。对于法治建设而言,执法者(广义)既要处理好内部法律关系,又要处理好外部法律关系。具体来说,就是要权力机构内部要形成责权利分明的机制,要加强权力内部监督,理顺上下级关系,严格遵守执法程序;权力机关外部要分权、配合、制约一体化,做到合理划分权限,不越权,不擅权;做到一切权力都在宪法范围内运行,从而形成内外有序、制度明确、分工合理,权限受制的协作型良性的、科学的权力系统,实现一切权力以民为上,以民为源,以民为归的法治社会大气候。2)左右卦象:在国际社会关系中,自立、自信,独立、自主是主权国家(地区)处理国际社会关系的前提;然后是主权者之间的平等、互利相处;最后是人类共同谋求世界的大和平以及人与自然的大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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