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权利立心——读夏勇师《民权学子文丛总序》有感
唐健飞
【关键词】权利；权利话语；立心
【全文】
天下谈权利者多矣！诚如夏师所言“当代中国，权利话语在涂改文明，也在更新文明；在改写历史，也在创造历史。”实际上，近代以降，外来话语即与斯土斯民相互纠集、相互撕裂又踯躅前行。可以说，这部中国史卷妆染上不尽的外来词话。权利话语的盛行只是这种广袤背景下的一种延续。当中华文明不能自足自洽地提供自我言说、自家实践、自身栖息的思想话语之时，浸淫于异域话语及其背后的思想，并以此观照与指导本土生活，功耶抑或过耶？尽管我们已经开始反思异域文化模子与中国场域的难言心结，但又该如何梳理总结我们曾经走过的布满异域话语的坎坷历史，如何真正开出合符自家的未来理性之路，真正找到自家的精神家园？
权利话语的胜利并非权利的胜利。为权利话语而奋斗可能被西域权利话语背后的世界观、人生观、思维模式及理论视域所绑架，从而使得中国的权利理性思考与实践仅被视为对西方某种时代召唤的响应，或是对西方权利观的注解与特殊范例。站在自家门前满嘴洋话，尽管洋话里有共通的生活内容，有共通的价值关怀，但异域话语毕竟是异域文化背景下熔铸成的交流符号，且莫忘却话语背后若隐若现的理论价值图景。同样的话语可能具有不同的文化意蕴，互通的思想价值可能又有不同的表述方式。盲目崇拜异域话语而迷于彼等文化模子，那只是本土的文化买办，那样的呐喊无异于异域文化的传声筒。东方西方，虽语言文化各异，而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权利亦然。盖权利之理关乎世俗天下苍生之幸福生活样态。自由、利益、资格与人的尊严等诉求只是芸芸众生幸福生活样态的概念化话语表达。权利之理乃是人的本真性。在关注人的本真及实现路径上，普天下理性的人文情怀并无二致。如中西药理俱为治病救人，而基本原理与用药方式却大相径庭。在原初意义上，权利的呼吁与呐喊只是西方关怀人本真性的价值话语符号。奈何西学东渐，如释佛之入东土，自家与他家，话语与实践，实难以厘清彼此。倘真正关注民瘼，崇尚人之本真，或许借得权利话语，开出自家权利话语下的道统与法统，启迪与导引民智，亦不失为我华夏子民积无量之功德。
清末民初张扬民主与共和，“五四”张扬民主与科学，而今张扬民主与法治、人权与宪政，惜无一能摆脱西方主流话语的窠臼。其间，在异域话语与思想价值背景下，最成功的事例莫过于毛泽东主席为主的中国共产党人利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简称马义）之本开出毛泽东思想之新，其余不足论焉。尽管马义中国化的成功解决了本土的民族及主权问题，但对于异域话语视野下中国本土的政统、法统与道统的建构，仍然留下后人不得不为之殚精竭虑的无尽问题。更何况马义中国本土化一度割裂与自家文化传统的血脉相续。传统与现代、异域与本土、话语与情势、思想与实践，这几对矛盾仍然左右着当代国人理性视域下的问题之维。当下权利问题只是这些问题意识下的一个缩影。自近代以来的民主、共和、宪政等主流异域话语与思想背景都需要通过审慎的反思、梳理，完成对所有世界人文理性资源的承继、嫁接、吸收，完成对传统儒、释、道及中国其他古典思想资源的整合与融通，从而能为自家找到尽可能合理的量身定做的幸福之路。任何既存路径并非唯一通向彼岸的不二法门（权利亦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