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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代商法的立法基点和表现形式

  “欧洲大陆的商人法作为中世纪唯一的职业法,保存至我们的时代,它并不只是历史的残余物,而具有其他法律领域难以匹敌的更新能力和应变能力,不断地为生活反复充实,进而丰富整个私法秩序。至少在个人主义的法律时代,商法总是不断地扮演一般私法的开拓者和急先锋的角色。”[30]动态化发展是现代商的特征之一。首先各国商法典频繁修改。日本商法典施行以来,已经经过了35次修改或补充,是日本大型法律中修改、补充次数最多的法律。[31]其次,众多的单行法陆续出台,并通过单行法废除了商法典的有关条款。法国商法典1807年颁布时,共有648条,目前绝大部分的条款已被废除或修改,继续有效的仅有140条,其中只有30个条文保留了1807年的行文。[32]在当今法国,大量的商事立法包括商法典已涉及的方面,以及有关商事公司、商业登记、海商、破产、银行、有价证券、商事租约、营业资产等方面的法律,均未正式编入商法典。日本1932年颁布票据法,1933年颁布支票法这两部法律的施行,导致商法典中第四编票据的规定全部废止,商法典原第五编海商改为第四编。早期,大陆法系国家的公司法大多作为商法典或民法典的一部分,纳入私法法典化的范畴。然而,随着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公司制度不断创新,增强竞争能力,灵活多样化经营的实际需要,迫使公司法必须不断地迅速适应社会经济变化后的新情况。正因为如此,一些国家把公司法的规范从商法典中拿出来制定专门公司法典。其中,德国1931年以单行法规的形式,对商法典中有关股份有限公司和股份两合公司的规定加以修改。1937年颁布了《股份及股份两合公司法》,商法典中有关股份有限公司和股份两合公司的规定即告废止。此后,该法经1965年修改重新颁布,共5编410条。1966年法国公布《商事公司法》,共509条,该法囊括了所有的公司组织形态,内容全面充实,结构严谨,规定严格,堪称当代公司立法的典范。这一公司法典的颁行使法国关于公司的法律规定与商法典完全脱离。另外,日本正在进行的推进公司法现代化修改工作,以2005年把公司法从商法中独立出来为目标。
  商法是一个开放式的动态化发展体系,在其发展进化的过程中,商法典自身的结构也处于不断的变动状态,甚至有的国家的商法典已变得肢离破碎,就法国商法典而言,原文本继续有效的仅140条,其中只有30个条文保留了1807年的行文,可见,它仅存法典之名,已无法典之实。再以德国为例,100多年的商法历史,事实就是一部商法典衰败的历史。在这一过程中我们能够发现一份作为商法典衰败证据的“损失表”。“商法的改革不是来自商法典本身的完善,而是来自商法典以外的单行立法。”[33]我们不免要对商法的体例与表现形式进行检讨。商法的法典化是否已经无法适应不断变化着的市场经济要求商法与时俱进的现实?为什么商法在表现形式上会出现单行化的发展趋向?
  笔者认为商法法典化在现代走向解体的单行化之路,至少说明商事单行法是商法符合实际经济生活需要的理想形式。其原因是:(1)商法是实践很强的经验性法律。商法的形成 实际上来自于实践,它们的系统化过程不是由于法学家的传播,而是由于其推行者的努力。“和其他任何法律领域的法规相比较,商法的法规更为生动。它不是枯燥干瘪的法律,无须从法律文字中理解,只须从法律交往中观察。”[34](2)人类理性认识的局限性,导致高度理性化的商法难免有缺陷,而且难以即时消除。法典作为实在法的最高形式往往呈现出社会欠缺完美的迹象。这一点在商事法律规范法典化的实践中表现的尤为突出。由于人的理性认识往往不能做到与制定法典的过程同步,商法典总是在某些方面落后于实践和认识的发展,加之立法程序繁琐,无法及时修改。(3)商法的先进性和动态化发展完善的路径,要求灵活的形式与之相适应。(4)商事关系是在社会分工的基础上形成的,必然要求商事法律规范调整功能的分工,单行的商事法律在此前提下同样能够形成有机协调的法律体系。由于商事经营和交易活动极富特殊性,致使为此而产生的专门商法规范具有鲜明的个性,而少有共性,这使理性法典化运动也无能为力。比如,运输业包括陆上运输,水上运输、航空运输,其中,陆上运输又可分为铁路和公路运输,水上运输又可分为海上运输和内河运输。由于运输工具和环境的差异,导致不同运输方式在适用规则的差异,因此,至今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制定一部统一调整各类运输的运输法典。正因为如此,商法典始终未能形成结构严谨和稳固的规范体系。由于商法典立法规格高、规模大、内容庞杂,制定程序严格、复杂,因此缺乏灵活性,对社会经济的变化无法作出迅速、及时的反应,适应能力较差。相比之下,单行法既可以就某一类商事关系专项立法,也可以就个别商事关系进行单独立法。例如,票据关系,既可以就汇票、本票和支票制定统一的《票据法》;又可以制定单独的《汇票法》和《支票法》。单行法由于立法程序简便、内容单一、具体,其最大的特点是能够把法律的稳定性和灵活性有机地结合起来。[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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