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几个主要旅游景点的大致方位之后,我开始徒步漫游伦敦的计划。Tube(地铁)四通八达,十分便捷,来来往往的双层bus也极多,我皆敬而远之。乘地铁容易转向,又会与许多趣闻失之交臂,而坐bus如同抽风,忽快忽慢,摇摆颠簸,势必败坏游兴。伦敦市区车满为患,“开车族”们大都不得不将车停在郊外,然后乘地铁上下班。克莱尔的男友是位医生,开一辆Landlord”,晚上常带我们去戏院、酒吧。看他那身“怀旧”或曰“返朴归真”的打扮和谈起艺术来的那份热烈执著,真觉得他是否搞错了专业。不过,他已是一名小有成就的大夫。对中医文化的浓厚兴趣,使我们找到不少共同的话题。
象征的西方现代民主的议会大厦,坐落在泰晤士河畔。代议制,这个贵族与君主讨价还价的“把戏”,毕竟首次否定了君权神授的传统观念,开了“主权在民”的先河。今天的立法机关由女王和两院组成,法案必须在他们之间达成共识才能生效。王权与民权的奇异结合,守旧与革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正是英国政治的一大特色。在欧留学苦旅的思辨之余,有机会接受这样的“现场教学”真值得庆幸。堪称“世纪景观”的西区国际金融中心,则是更加不可多得的经济课“直观教具”。市民们早在两个世纪之前。就与银行结下不解之缘。这里有执行政府货币政策的中央银行,有进行存、收、转、付款业务的清算银行,由接受汇票和提供咨询服务的商业银行。业务员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运作,形形色色的客户或在柜台前冷静地交涉,或在过道中无言的穿梭。此情此景,一反伦敦固有的那种百无聊赖与不修边幅。一切是如此的繁忙而有序,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者。这一地段最热闹非凡的当属我们常在电影上看到的证券交易市场。经过Big Bang(大冲撞,80年代末的证券业改革)的联合王国的证券经济,批发公司,拓展了业务范围,提高了服务能力,大大加强了在国际上的竞争力。现在西敏寺的金融运作,仍为世界提供着许多有益的经验。研究经济的人,不可不去英国,不可不去伦敦!
当然西敏寺不等于伦敦,更不等于英国。在性爱东区俨然另一番天地:成片的slums(贫民窟),是我有生以来所见的最“惨不忍睹”的景象。居民(如果还能称其为居民的话)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我正在马路边行走,50米开外的一个杂货店里,猛地蹿出一个人来。店主尾随其后,高喊“站住!”街对过正好有一个警察,本可正面堵截,轻而易举地将其拿获。然而,他却朝反方向跑去。原来,是想从人行横道线处过街。“小偷”乘此良机,转过街角,逃之夭夭。警察想必不会有意放走窃贼,也不至于恪守交通规则到如此“迂腐”的地步。要么就是担心,倘遇不测,妻儿老小无处申领保险金吧?时隔5分钟,在一电话亭前,又目睹到近在咫尺的殴斗:两个20来岁的小伙子,一高一矮,不知何故,也不言语,摆出驾驶“开练”,难分难解。我人地两生,不宜“调停”,只好隔着有机玻璃观战。近旁亦无他人劝阻,似已司空见惯。一会儿,矮的渐渐不支,且以鼻青脸肿。这时,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汉子,不由分说,给那高的一顿拳脚,高的敌不过,却仍奋力“拼搏”,不大工夫,也已鼻青脸肿。汉子这才住手,整整衣冠,扬长而去。中年汉子看来并非好斗之徒,也不像小的同伙(后者早已不知去向),是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那骁勇尚武的骑士风度?是那被世人称之为“约翰牛”的倔强精神?令我至今困惑不解的还有一个问题:伦敦蜘蛛网加棋盘式的城建格局,道路错综,“行者”难免讨教于人。每每有问必答,结果却往往“南辕北辙”,几经折腾,索性买份地图来“自力更生”。是我出言不逊?非也,自信在下的“灵格风”英语体面而礼貌,是英人欺生,有意捉弄我?不像。这大不列颠尽管如此的没落,“费厄泼赖”还是有的。恐怕不会因“知”(识)就是力量,固知之者为知之,不知者亦为知者乎?特别是不愿在我这“亚洲佬”面前“跌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