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招”无疑为北京大学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贺教授并没有感觉到来自校方管理层的过多压力,反而是社会上,引发了种种针对他个人的猜疑和指责。学术界批评他治学不精,外界猜测他为自己炒作。贺卫方却坚持认为,学者,除去青灯黄卷,还有另一种使命。
贺卫方:我认为教师,知识分子的生存绝对不仅仅是吃饱饭,有相对来说比较高一点的收入就可以了。知识分子的生存一定包括他周边的这样一种制度,包括整个社会的制度,是一种更加合理的,他发现弊病,他是一定要去说的,这是我们的生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我们不是猪,我们不是狗,我们可以说吃饱了我们就没事了,我们是人,我们人需要表达自己。我们明明看到这种东西不合理,我们忍气吞声,这种人生活着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了,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所以在呼吁的时候,其实我特别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学的自制的问题。大学作为一个机构,它的决策到底更关注的是教师们的一种观念,大家的一种态度,还是关注的是学校之外的某些权力的一些态度。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是我自己在提出研究生招生这个问题的时候,顺便提出来,但是这个是密切关联在一起的,我认为是更重大的问题,关乎中国大学未来的发展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曾经问过贺教授关于作学术也有风险的问题,贺教授说,不管未来怎样,他至少不会放弃思考。而思考者往往是痛苦的,更何况贺卫方是个不愿沉默的思考者。
贺卫方:我可以说我现在看到的东西我都差不多能说,只不过是说的程度,我也需要有一种分寸的把握。有时候也会有一些痛苦,但这种痛苦往往是跟编辑们分享的,或者分担的,编辑们帮我们分担了痛苦。因为你写出来的东西是在编辑那发表不出来,编辑们说,哎呀,最近贺老师这个死刑问题,你如果要是写怎么限制死刑是可以发表的,但是彻底废除是不能发表的。最近我在思考死刑问题,而且我主张,我们应该立即无条件地废除这种野蛮的刑罚,这样的主张,但是报纸是不能够发表这样的文章的。我们好像不能够很开放地让各种不同的观点表达出来,所以这个也感觉到自己有许多的想法表达不出来,也会觉得有一点不舒服,但好在还有一个空间就是,你可以讲。
每年贺卫方都会有校内校外几十场的精彩讲座。今年新学期的第一场讲座,尽管被安排在周末的晚上,开讲前一小时,大教室中仍早已座无虚席。贺卫方说他喜欢站着讲课,因为站着有利于思考。而学生们也愿意站着听贺教授的演讲,即便是站在场外。尽管贺教授的讲座,引发了无数听众思维的波澜,而现实改良的渺茫希望,又往往让这波澜平息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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