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精英银行应当被视为一类“特殊”的金融机构;上述因素,连同精英银行的信用功能、金融中介功能和自营交易功能都要求政府和精英银行在这种公私结合机制中受到某种灵活的约束,这是这种结合机制的本质特点。
这种公私结合机制的特点值得深入研究。虽然有关的理论和实证分析仍出于起步阶段,但是以下几个方面仍值得注意。首先,这种公私结合机制可以是正式的(即由银行法、监管规则和其他监管指南加以规定),也可以是非正式的(即表现为某些监管惯例和市场惯例以及银行监管当局与精英银行之间达成的某些未必成文的共识)。其次,在这种公私结合机制中,政府和/或者银行监管当局均应承担多方面的责任;第三,在这种公私结合机制中,精英银行也应承担各种义务。
(二)政府和/或者银行监管当局
银行监管当局希望尽量避免采取那些不必要的监管措施,因为这类措施不利于本国精英银行在国内或者国际金融市场上保持竞争力并提高盈利水平。相反,银行监管当局希望支持和促使精英银行拓展新的业务,并获取更多的利润,只要由此产生的风险没有超出监管措施能够控制的范围。例如,美国银行监管当局一直积极推行放松管制的政策,以确保大型银行和大型复杂银行能够越来越多地开展非银行业务。在对外国银行进行监管的过程中,美国银行监管当局还努力实现一种利益平衡,以创造一种“公平竞争的环境”,并确保美国银行在外国市场上也能够获得平等的准入。此外,美国银行监管当局还有效地实施了风险资本标准,从而将“安全和稳健”等审慎监管要求作为对上述监管政策的补充。
在公私结合机制中,银行监管当局或许还会实施某些重要的政策。例如,银行监管当局希望能够确保货币政策目标不会与大型复杂银行的利益和银行监管目标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为了确保政策目标不会对银行体系造成不利影响或者威胁其正常运转,银行监管当局肯定希望监管政策的实施不会使银行体系受到宏观经济波动、资产负债比例失调或者外汇搭配不当(foreign exchange mismatches)以及通货膨胀预期的影响。这种通货膨胀预期会引发价格泡沫以及投机性的贷款或者衍生产品交易活动。[32]
通常,银行监管当局不像精英银行那样拥有丰富的专业知识或者资源。因此,在制定和实施货币政策和监管政策的过程中,银行监管当局希望就有关问题征求精英银行的意见。此外,如果出现了精英银行难以控制的风险或者情况,例如不适时或者不合理的政府行为所引发的政治风险,银行监管当局还会提醒并保护精英银行不受其影响。银行监管当局还会创设、促进和加强“市场纪律”(market discipline),使精英银行能够在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开展“自我式的”和“合作式”的风险管理。
最后,银行监管当局还会惩处那些明显违规的精英银行或者将其排除在这种公私结合机制之外,或者促使其通过合并的方式组建实力更强的银行,以使这种公私结合机制能够持续发展。事实上,银行监管当局总是希望赋予精英银行尽可能多的自主权,使它们能够在没有政府干预的情况下“合理地”(appropriately)解决其所面临的那些最为复杂或者系统性最强的问题。
(三)精英银行
精英银行愿意直接或者间接地与银行监管当局合作,以确保货币政策和监管政策的制定能够有效地协调各种利益关系并顺利实施。如果精英银行的高风险业务活动引发了市场动荡,监管当局因此受到了政治调查时,精英银行还愿意公开或者不公开地采取或者不采取政治行动,以保护和支持银行监管当局。此外,精英银行还会允许银行监管当局了解其运行的“核心机密”,包括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体系等敏感的专有信息,以防范其能够控制的风险并预测其不能控制的风险。最后,并且可能也是最重要的,精英银行还会采取一些不公开但却基本定型化的措施,帮助那些陷入危机的主要借款人和其他交易对手(例如场外衍生工具交易对手),以协助银行监管当局维护国内和国际银行体系的安全和稳健。在此基础上,精英银行及其监管当局又会与本国政府和有关国际金融组织合作,以最终确保陷入危机的主要借款人或者交易对手能够获得合理的待遇。
(四) 这是一种相互依存(symbiotic)的体制吗?
公私结合机制是精英银行与银行监管当局之间的一种独特安排。这表明,在它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安全通道式”(safe passage)的相互依存关系。银行监管体制以及精英银行与银行监管当局之间必然存在的潜在权力制衡关系,都会影响这种公私结合机制的特征。对于本国政府而言,精英银行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政策传导工具。因此,政府有关当局在执行货币政策、银行监管当局在进行银行监管(假定上述机构是相互独立的)时,都希望本国精英银行能够稳健经营,竞争力不断提高,各项业务活动健康发展。精英银行大多希望能建立一种独立的(discrete)自我管理制度。但是,对于那些其自身风险管理和内部控制体系无法控制的复杂风险,它们也希望外部监管能够起到额外的制衡作用。
精英银行已经受到了一种广泛的全球性监管体制的约束。然而,现行的全球性银行监管体制却更多地体现了精英银行的利益,而忽视了其他类型银行的利益。换言之,银行监管当局必然会执行和实施监管政策,以使精英银行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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