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施奈特以一个大问题结束他的书:未来会变得怎样?按照他的观点,一个民主党总统不会任命诸如厄尔·沃伦,威廉·布伦南和瑟古德·马歇尔这样的自由主义积极分子。任何民主党任命的人都可能会在社会问题上延续了奥康纳和肯尼迪的路径,而在经济问题上拒绝伦奎斯特法院的能动主义。相反,共和党提名的相对谦抑的人选,也许会通过否决《濒临灭绝物种保护法》的效力,继续撤回国会的权力;他们也许同样愿意发现环境保护的法规违背了个人财产自由的权利。共和党提名的保守人士将会走得更远。他们将推翻罗诉韦德案;他们将当然地不乐意使用
宪法来保护男同性恋者和女同性恋者免于受歧视。他们甚至会以其超越国会权力或者干预结社自由的理由推翻禁止歧视的法律。图施奈特相信,这些都是不太可靠的假定,这不仅仅是因为大法官的批准过程要确保适度的平衡。图施奈特的更为一般性的观点是,政治过程处于
宪法变迁过程的核心位置。这部分是因为大法官的任命和批准过程,部分是因为最高法院至少在某些时刻,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公共观念的影响。
图施奈特坚持大法官之间的法律论证经常出自其政治信念,这是对的。从这一立场出发,他提供了关于大法官和法律的许多精妙的观察。里根总统能够以某种方式改变最高法院,首先是通过任命斯卡利亚为大法官,提拔伦奎斯特为首席大法官,同时也通过任命奥康纳和肯尼迪,这两个对于改变厄尔·沃伦,威廉·布伦南和瑟古德·马歇尔和威廉·道格拉斯联系在一起的权利保护没有什么热情的人。共和党总统也许并没有得到他们所要的所有东西,但是他们在剧烈地改变
宪法方面已经取得了成功,仅仅是因为他们任命的大法官对
宪法的理解是右倾的。
图施奈特拒绝下述看法(这一看法很可笑,却在保守主义者圈子里面很流行)当然也是对的:即伦奎斯特法院,至少是斯卡利亚和托马斯,在法律面前保持中立。伦奎斯特法院的保守主义是自觉追求的产物,被白宫和国会的保守主义者进行了高度政治化的重新改造。图施奈特坚持认为最高法院的现任大法官们都是临时的激进主义分子,愿意并且能够——在有些时候——利用司法审查权否决有些并非明显违背
宪法的做法的效力。
非常不幸到,图施奈特并没有充分地捍卫他的核心观点,即伦奎斯特法院的分裂反映了旧的共和党人和新的共和党人的分裂。我相信这种分裂在其他地方也存在。图施奈特认为传统的共和党人更不关心与社会争议无关的经济规制,而新的共和党人却同时在经济和社会问题上同时持有保守主义观念。但是,要证明纠偏行动,堕胎,同性恋权利受到老一代共和党人关切是很难的。在共和党内的许多最近的分裂中,也包括关心自由市场和各种类型的隐私权利的自由主义者,和关心自由市场却同时对宗教权利表示同情,因此不信任隐私权利的强硬派里根主义者的分裂。奥康纳和肯尼迪带有某些自由主义的倾向,但是他们很难被说成是自由主义者。在任何情况中,都会有许多当代的共和主义者在经济和社会问题保持一种谦逊的态度 (克里斯蒂娜·惠特曼, 鲁道夫·吉尤里亚尼, 乔治·帕塔基) 。简而言之,在伦奎斯特法院中详细绘制共和党内各个派系图,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