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卫过当与正当防卫--从一个家庭案件说起
征汉年
【摘要】法学理论界对防卫过当的罪过形式问题的研究，尚有不同的认识；对正当防卫的必要限度的具体标准也存在着“必需说、基本相适应说和相当说”等观点，但并不影响对本案的认定。要分清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就本案而言，关键是认定防卫所针对的前一加害行为的性质。
【关键词】防卫过当，正当防卫，刑事责任
【全文】
案情：25岁的李某是江苏省某高校脱产成人大专班三年级学员，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儿，从小娇生惯养，其父作为某市级机关干部，有时对其严加教育，其母总是护短加上其父工作较忙，也很少能管到他。长大后，好逸恶劳，花天酒地，酗酒成性。其父李某某于1996年退休在家，每月有退休金1000多元，且利用住宅院子开了一个小百货门市，门市月收入也有1500元左右。李某经常向其父亲要钱要物，如遇不给，轻则谩骂，重则拳脚相加，父子关系及家庭常为此紧张。且被害人李某还经常扬言要杀死其父，并于1997年初，买来一把尖刀（长25CM，也是本案作案工具），藏匿家中。1998年2月14日晚，被害人李某邀请其同班级学员陈某某共度“情人节”，陈某某嫌李某品行不端，婉言谢绝了他。被害人李某一人独自喝酒到10点钟左右，当晚酗酒后回家向其父亲要钱，遭拒绝，李某即谩骂其父，并进屋拿来尖刀，李母见此情形上前阻拦，李父趁其不备将尖刀夺下。被害人李某此时更是暴跳如雷，又回屋提了一床被子，叫嚣着要把其父捂死，并四次向李父扑来，均被李父躲开，这时，李父已退让到院门外的小巷路上（当时街道无人），当被害人李某第五次扑来时，李父举刀相挡，结果刀刺中李某右胸，致其当场倒地死亡，后李父去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公安机关经侦查后，提请批准逮捕。材料送到检察院，形成了三种不同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是防卫过当，构成故意伤害。理由是：李父在遭到被害人李某攻击时，一直采取忍让躲避的方法，并退到院子门外。被害人四次扑向李父没有扑到，说明了李父采用的防卫措施是有效的。当时，院外街道上没有人，更没有围观者堵路，李父完全可以跑躲藏，但李父没有这样做，当被害人再次扑来时，李父举刀相向，致使被害人当场死亡。在防卫限度上，李父手中有刀，被害人手中只是被子，当时有被害人母亲在场，即使被害人想捂住死其父，那也不是瞬间可以完成的，被害人致其父死亡的可能性很小，对这样的侵害行为进行防卫没有必要致其死亡。故李父的防卫行为明显超过了必要的限度，对造成侵害人残废的结果，其主观上有伤害的故意，应当负刑事责任。
第二种意见是认为本案应当定过失致人死亡罪（防卫过当）。理由是：当李父对被害人实施加害行为进行防卫时，李父对该防卫行为的实施持有的是“故意”心理状态。李父正是基于这种“故意”的防卫目的有意识地实施了防卫行为。对防卫行为的最终效果，李父所追求的是制止被害人的加害行为的继续。这种故意不同于
刑法上的犯罪故意。发生了不法侵害重大死亡的后果，也是因为防卫人处在紧张对峙、激烈搏斗之际，对采取什么样防卫方式、造成多大损害才不过当，也都是瞬间的事情，李父在主观上并不希望刺杀死自己的儿子李某，甘落后对被害人李某的死亡结果有认识上的缺陷，属于疏忽大意中的过失。故应当构成了过失致人死亡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