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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利主义泰斗边沁之学说

  边沁以为,“人群公益”一语,实道德学上最要之义也。虽然,前此称道之者,其界说往往不明。夫人群者,无形之一体也。而其所赖以成立者,实自群内各各特别之个人,团聚而结构之。然则所谓人群之利益,舍群内各个人之利益,更无所存。于是边氏乃创为公益私益是一非二之说。
  将欲显真,必先破妄。边沁乃于其《道德及立法之原理》书中,取旧道德之两说而料拣之。其一曰窒欲说,其二曰感情说。
  边沁以为,窒欲说之目的,往往使人去乐而就苦,其于乐利主义相背驰。奉此说者有两种人,一为道学家,一为宗教家。道学家之窒欲,生于希望,将以此钓名誉也;宗教家之窒欲,生于畏惧,将以此避冥罚也。夫道学家亦何尝能弃乐利,其所谓名誉,即乐利结果之大者也,特避其名而不居耳。至于宗教家,则因野蛮时代之人类,其智识狭陋,其人格卑屈,其胸中常为畏惧之感情所刺激,因利用之以张其军,浸假而使人专投身于苦境,以为美谈,是所谓拂人之性,虽名之曰人道之蟊贼,殆无不可。
  按边氏此说,不无太过。窒欲主义者,其目的必非使人去乐而就苦也。盖人类有高等性,Spiritual Life与寻常动物不同。故于普通快乐之外,常有所谓特别高尚之快乐者。此二者或不可得兼,则毋宁舍其普通者,以求其高尚者。庄子曰:“民食刍豢,麋鹿食荐,卿蛆甘带,鸱鸦嗜鼠,四者孰知正味?”盖人之智度不同,则其所觉为苦乐者,亦自不同。故夫婆罗门之苦行,为涅槃之乐也;佛教之苦行,为净土之乐也;耶教之苦行,为天国之乐也,彼且视此土为五浊恶世。寻常人所耽肉体之乐,彼以为天下之至苦莫过是也。夫人见豚犬之食秽也,辄欲作呕,庸讵知所谓至人者,不有见吾人声色货利之快乐,而欲作呕者乎(婆耶两教之苦行,尚有如边氏所谓出于畏惧心,若佛说则纯是求高尚之乐而已)?其望望然去之,自固其所然则边氏之说不足以为难明已。虽然,厌世主义行,则人道必破坏。观于印度,其前车矣,边氏殆亦有为而发之言也。
  所谓感情说者,谓以己之好恶为是非者也。边沁以为,持此说者,其权衡事物也,不以人群之实际为尺度,而以一己之感情为尺度,其中复分数派:(甲)良知派(Moral Sense)。谓吾人之本性,能告我以某事为善、某事为恶也;(乙)常识派。谓以人类之习惯,而知其为善为恶者也;(丙)正理派(Rule of Light),谓有万古不易之理,以明示邪正者也;(丁)性法派(Law of Nature),谓万物有自然之律,能别其善恶邪正者也。而考此等种种之异说,其立论根据地,一皆归本于自己之感情。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同主张正理,同论一事,而或谓之善,或谓之恶,言人人殊。推诸良知、常识、性法等派,莫不皆然,斯皆不遵名学之公例,未定界说,而遽下论断者也。若是乎论者之所谓善恶,果皆空漠而无朕,淆杂而无准也。
  边沁既取群说廓清而辞辟之,断定以苦乐为善恶之标准,因进论夫有立法之责任者,不可不以保护人类之乐利而捍御其苦害为目的。虽然,苦乐也者,至不齐而常相倚者也,故欲定善恶之标准,不可不先明苦乐之价值。边氏乃创为苦乐计量之法,谓苦乐之量有大小,取大乐去小乐者,谓之善,取小乐去大乐者谓之恶。其计量之法:(1)较苦乐之强弱;(2)较苦乐之长短;(3)较苦乐之确否;(4)较苦乐之远近,此四者皆直接就其苦乐之本体可表见者也;(5)较苦乐之增减,谓缘甲乐而生乙乐,缘甲苦而生乙苦者也;(6)较苦乐之纯驳,谓缘甲乐而生乙苦,缘甲苦而生乙乐者也,此皆就一人所感受而计之者也;(7)较苦乐之广狭,即以感受苦乐人数之多寡,为其价值之差率者也。夫两乐相权,则取其重;两苦相权,则取其轻,此人类之公性情也。而寻常寡识之流,往往认小为大,遂至为小利害所诖误,而人治日以不进。故卜量之法,不可以不审;即常取苦乐二者之量,比较相消。其乐余于苦者,则名为善;其苦余于乐者,则名为恶,然后一切行谊之真价值乃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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