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的分类并不详尽。尤其是,在库珀的分类中,美国的角色并不清楚。美国是现代国家还是后现代国家?“为什么我们仍然需要帝国?”还有一个较长的版本,题为“新自由帝国主义”(The new liberal imperialism[4]),发表在同一天的《观察家报》上。在这篇文章里,库珀说,在欧洲以外,加拿大已经是一个后现代国家,日本有成为后现代国家的倾向,但它的地理位置使得它不能在这条道路上充分发展,“美国更不明确,因为美国政府或国会在接受相互依存、以及相互依存的必然后果——必要或可欲的开放、相互监督、相互干预上,能否达到欧洲国家政府接受的程度,仍然是不清楚的。”
卡根的文章是对库珀的明确回答:美国并不是一个后现代国家,美国仍然是一个相信实力的现代国家,同时美国又是一个能够奉行双重标准的现代国家。美国将按照康德原则对待后现代的欧洲和其他西方国家,但对在此之外的其他现代国家和前现代国家,美国将按照现实主义的丛林法则行事:武力、先发制人的攻击、欺骗,必要的时候不择手段。
相反,后现代的欧洲即使想按照双重标准行事也做不到,原因是,欧洲只具备运用康德原则的能力,缺乏运用霍布斯原则的实力。直截了当地说,美国今天之所以仍然依靠实力解决问题,乃是因为它拥有实力,而欧洲之所以不愿动用实力,乃是因为它已经和美国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实力差距。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彻底摧毁了欧洲国家的世界大国地位,迫使它们从亚洲、非洲和中东的殖民帝国收缩。冷战中,欧洲严重依赖美国的实力保护,“势力曾经覆盖全球的欧洲大国如今只能蜷缩于欧洲本大陆。”冷战结束后,欧洲在军事上并没有重新崛起。即使在动用武力的场合,“欧洲的作用也仅限于在美国基本上独自完成决定性军事行动及控制局势后,派驻维持和平部队。”即美国“制作晚餐”,欧洲“清洗盘子”。即使是1999年发生在欧洲家门口的科索沃战争,也是用“美国的装备”,主要依照“美国原则”进行的。“军队大部分是美国空运的,投放在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几乎所有的精确制导仪都是美国制造的,而且,美国的情报搜集能力是欧洲无法匹敌的,这意味着99%的打击目标是根据美国提供的情报来确定的。……‘甚至一直自诩为军事强国的英国也只不过提供了4%的飞机和4%的炸弹’。
实力的差距进一步造成了美国的强者心理和欧洲的弱者心理。卡根说,欧洲人就像一个只有一把小刀的人,“他宁愿忍受黑熊在森林里徘徊觅食,也不会去杀死那头黑熊。因为仅仅用一把刀去捕猎黑熊的危险实在太大,不如悄悄躺下并祈祷黑熊不要对他发动攻击”。而美国人手里有枪,“他宁愿用枪干掉黑熊,也不愿冒被黑熊撕碎的危险。”卡根所说的黑熊之一就是萨达姆。绝大多数欧洲人认为萨达姆造成的危险远不如铲除萨达姆造成的危险大,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到2002年年底,会有70%以上的美国人赞成对萨达姆动武。这就像一个只有一把小刀的人,无法理解猎枪在手的人的对解决问题的把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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