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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与法:传统的断裂与断裂的传统——20世纪初期中国法律改革的反思

  
  
  1907年,沈家本聘日本学者冈田朝太郎,以折衷各国大同之良规,兼采近世最新之学说,而不违背中国历世相沿之礼教民情为宗旨,草定《大清新刑律草案》。为维护公民个人应有之权利,该法采用西方刑法体例,分总则分则为二编,在相当程度上接纳了西方刑法的罪刑法定、罪刑相适应和人道主义等原则。该草案上奏清廷后,同样遭到以张之洞为首的礼教派的一致反对。张之洞先以该草案中对“内乱罪”不处惟一死刑,指责草案起草者庇护革命党。受到劝阻后,又以学部名义,对草案进行全面的批驳。他认为,“因伦制礼,准礼制刑”,这是中国法的传统。历世相传的“明以五刑以弼五教”,“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为“我国立法之本”。但是,草案所列各种条款,几乎都与这个根本相背。它不但违背君臣之伦、父子之伦、夫妇之伦,也违背男女有别、尊卑长幼之序。总这,他坚持君臣、父子、夫妇、男女、尊卑长幼的法律地位不应平等。认为法律如不维护这种等级差别,就是败坏礼教,不审国情。在他的带动下,守旧大臣群起而攻。1909年,清朝廷综合礼教派的意见,下达谕旨:“刑法之源,本乎礼教。中外各国礼教不同,故刑法亦因之而异。中国素重纲常,故于干名犯义之条,立法特为严重。良以三纲五常,阐自唐虞,圣帝明王,兢兢保守,实为数千年相传之国粹,立国之大本。今寰海大通,国际每多交涉。故不宜墨守故常,致失通变宜民之意,但只可采彼之长,益我所短。凡我旧律义关伦常诸条,不可率行变革,庶以维天理民彝于不敝。该大臣务本此意,以为修改宗旨,是为至要”[7]。将学部和部院督抚大臣的批驳意见,连同《大清新刑律草案》发交修订律馆和法部,本此“至要”之旨,加以修改。在这种强大的政治压力下,沈家本和修订法律馆,只得按照这种修改宗旨,将草案中凡有关伦纪条款的处罚都予以加重一等,修改后送交法部。法部尚书廷杰,又以“中国名教必须永远奉行勿替者,不宜因此致令纲纪荡然”[8]为辞,在修改稿的正文后面加上《附则五条》,明确规定:“大清律中,十恶、亲属容隐、干名犯义、存留养亲,以及亲属相奸相盗相殴,并发冢犯奸各条,均有关于伦纪礼教,未便蔑弃”。中国人犯以上各罪,仍照旧律办法惩处。“危害乘舆、内乱、外患及对于尊亲属有犯”,死刑仍然执行斩刑。卑幼对尊亲属不能使用正当防卫之法。正文规范,为附则所否定。这次修改案,定名《修正刑律草案》。
  
  
  1910年,《修正刑律草案》交由宪政编查馆考核。维时,候补四品京堂、宪政编查馆参议、考核专科总办劳乃宣,以修正案正文“有数条于父子之伦、长幼之序、男女之别有所妨”,背弃礼教;《附则》规定之适用中国人之旧律礼教条款为“本末倒置”,向宪政编查馆上《修正刑律草案说贴》,提议将“旧律有关伦纪礼教各条”,直接列入新刑律正文。并将其说贴遍示京外,广为散发。礼教派群起而攻,至新律几有根本推翻之势。沈家本“愤慨异常,独当其冲,著论痛驳”,撰《书劳提学新刑律草案说贴后》、《论杀死奸夫》等文,阐明法理,逐条批驳劳乃宣之说。宪政馆、法律馆诸人,以及日本人冈田朝太郎、松冈义正等,“亦助沈氏辞而辟之”[9]。双方就新刑律之具体条文,以文字互相辩难。考核者调和双方意见,核定后,将《修正刑律草案》更名《大清新刑律》,《附则》更名《暂行章程》,交资政院议员议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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