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话 ——法学硕士论文代后记
艾传涛
【关键词】法学
【全文】
2002年夏天,在开始为硕士论文构思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如何写一点自由的文字,为自己漫长的求学生涯作一郑重的告别。虽然,骨子里没把论文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似乎有些叛逆和异类,但我始终认为,经过一番心焦力瘁地挣扎,学位论文的如期完成是可以预期的,而附之于后的文字书写却是另一番意境,它实际上为作者开启了一扇心灵的窗户。从某种意义上讲,由于撇开了冷冰冰的学术风格,这类个性化的语言更具有魅力。可惜有些人将之封闭不用,而更多的人们乐意利用这扇窗户,进行各式各样的倾诉和表露,由此形成了一道道五彩斑斓的风景线。
部头大小不一的学位论文一旦完成,在我看来,大抵不过有二种命运的分野:一是立意高远、论述深刻,在该研究领域独树一帜,从而得以在更广的范围传播,担负着传承学术薪火的神圣使命;二是虽无大谬,但立意平平、缺乏创见的平凡之作,经过短暂片刻的喧闹后归于宁静,从此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慢慢积满尘垢而无人问津。对于这篇勉力为之的学位论文,我从不敢抱过高的奢望。面对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惨淡结局,最重要的事情是必须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来支撑我把论文作下去的勇气。所幸的是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自我认知,在自身学识范围内完成一次自我突破。通过一次严格学术意义上的写作训练,每个人都可以重新估价审视自己。在学术研究这个绝对需要枯淡、潜修(熊十力语)的圈子里,能否跻身其中,成为合格的一员,这是一块极好的试金石。对我而言,这是一次不太成功的尝试,而我却相当得心平气和。大概是天赋、能力有限的缘故,怨天尤人便是纯属多余了!
转眼间,自己研习法律已有七年的时光。虽然谈不上漫长,但是其间最好的青春韶华已经流逝,对此我并没有太多的遗憾。踏入法学这个门槛纯属一个偶然的机缘。1996年高考填报学校、专业时,我一直生活在一个非常封闭、狭窄的世界,对外界相当陌生和好奇。为了通过“黑色七月”的洗礼,在亲人们殷切的目光下,我在那个学风优良的县城高中埋头苦读了三年。正所谓天道酬勤,我的名次从中游一直稳步冲到了前列,结果我以较为优异的高考成绩如愿考上了武汉大学。但是,具体到专业选择时,当时一片茫然。单凭兴趣而言,我属意于哲学,在备考期间,狂背政治而屡获高分,凭添了信心也萌生此念;同时,我一直是文学的钟爱者,很小的时候就爱看各种文章,至今还依稀记得郑振铎先生的《猫》给我幼小心灵的感动。于是自个儿胡乱写了一些不属命题作文范畴的文字,竟惹得小学期间的班主任郭老师作了一首打油诗,张榜公示予以表扬。到了中学时代,迷上了“爬格子”一行,这股劲头更足了,虽然屡屡投稿鲜有斩获,但痴心不改。由于觉得自己还没有明显高人一筹的文学天赋,在专业选择时,对中文专业便打了退堂鼓,而高中主讲政治课的马老师则反复告诫了哲学的枯燥乏味。在彷徨无助的最后时刻,我茫然的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经济法”三个字上面,一个颇具诱惑力的给人无限遐想的专业,就是它了!就这样,我便来到了珞珈山,在大学殿堂里开始接受系统的法学教育。
美丽的大学校园确实是一番崭新的天地,它逐渐开阔了我的视野和心灵。我可以自由地将大量的时间泡在图书馆和书店,胡乱地涉猎人文社会科学各方面的书籍;校园内举办的各种学术讲座几乎是每次必到,从不缺席。在自由的讲坛里,我可以接受许多平时课堂所得不到的信息和知识,一睹诸多知名教授的风采,真切感受到知识与人格的魅力。平心而论,在我呆的最初几年,校园的学风不是很好,虽不甘愿自我放逐,但自己确实很难静下心来阅读专业的法学书籍。幸运的是,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支点,或者说是“重操旧业”吧!从入大学第一天起,开始写日记,整整本科四年的时光努力坚持着,与此同时,还集中精力写下了一些所思所感的随笔性文字。日积月累下来,迄今总计已有四十多万的“抽屉”文字,对我而言,这绝对是一笔无法估价的精神财富,虽然其中只有二三篇公开发表,但大量的文字我更情愿作私人性处理。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竟有一股创作小说的强烈冲动,但限于笔力才只好作罢,现在想来还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