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司法审查想象”和“垃圾桶准则”
鲜江临
【关键词】准则
【全文】
河南法官李慧娟在判决书中指出：《
种子法》实施后，玉米种子的价格已由市场调节，《河南省农作物种子管理条例》作为法律阶位较低的地方性法规，其与《
种子法》相冲突的条款自然无效......此案及主审李法官的处境，引发众人评议。众人认定这位年轻法官，给枯燥乏味的中国法律生活，开了一个“司法审查的玩笑”。李慧娟事件，契合了许多人的“司法审查”想象，从而对李慧娟法官个人，可能造成现实和潜在的不利影响。
李慧娟法官真的适法错误吗？她适用国家法律，没有错误。这是一个事实。李慧娟法官进行了明确的“法律审查”和“撤销”地方性法规行为吗？《
立法法》第
90条、第
91条规定了地方性法规的“法律审查”程序和审查机关，第
88条规定了“撤销”法规的权力机关，李法官仅仅是对地方性法规，进行消极的认定，认定“冲突条款自然无效”不予适用。它不同于主动性行为“法律审查”或司法审查”。 所谓司法审查或法律审查，是对特定当事人要求进行法律规则合法性审查的明确诉求，由专门机关进行的回应性审查 。其要件是：1、审查法律规则的明确诉求；2、关于法律规则合法性的明确审查结论，二者缺一不可。据此实在无法确认李慧娟法官进行的是“司法审查”或“法律审查”。
河南省人大认定李慧娟在“实质”进行法律审查，显然是搞不清法律审查要件构成的“钦定人大代表”，在法意和权意严重失衡后的失态而已。大众对该案的“洛阳司法审查”定性，甚至法律人参与的“洛阳司法审查研讨”，显然有司法审查被张冠李戴之嫌。这种话语爆发，表现了法律人建构司法审查制度的主观性愿望。但是，未经反思的话语甚至话语共谋，却可能给话语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形成不必要的个人生活障碍。这种情况，尤其可能发生在一个权力行使较为野蛮的国家或地区。考虑到法治的推进，应当避免造成公民生活的伤害，本身具有维权性，是善良事业，笔者认为，应当将李慧娟的适法行为，和“司法审查”的意象，予以割离，从而寻找建构司法审查恰当的社会资源。这种资源，其实十分充足。不关照个别性正义的正义，是“横吞正义”，刚好不是均衡的正义，而是反法治、反自由主义者的议论把柄，会让立言中国法治主义普性不足者，乐滋滋地又检到一枚哑巴炮仗。
李慧娟与其是“越权审判”，毋宁说是在一个缺乏法律合法性甄别机制的社会空间，无法律标准时代，走进了权力者布下的法律规则黑洞，构成了对权力意志的冒犯。但是，在这种冒犯的同时，李慧娟抓住的问题，是《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决定一致明确的“法制统一”问题。即使她因为冒犯权力，需降职一级，也还需鉴于她维护法制统一表现突出，而升两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