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觉到，形而上学的国家学说对意志所作的一切设想都是非常奇妙的，各种意志在国家体系中变得那么合理并可协调一致，并且是非常完美的一致，我们很难否认这本应该是一种理想化的美好生活，但是现实中不协调的现实往往广泛撒播于我们每个人的周围。而且在那种个人“真实意志”理论的感染下，我们平常所说的做一个“真实的自我”似乎已经缺乏任何值得为之振奋的价值了。在意志“大一统”的国家中，国家意志，变成一个吞灭个人意志的利维坦（Leviathan）[17] ，我们很难相信正是因为个人真实意志与公共意志及至国家意志的一致而获得了意志自由，这与其说是一个美妙的设想，不如说是一个很离奇的谎言！
　　四、尾语：难以舍却的个性独立情结
　　从亚里士多德说的人本性就是政治动物，到神学大师阿奎那曾经说的“人是天然要过政治生活”，至今我们不应怀疑人类自从成为人之后无时不生活在群体之中，当人们的集合体发展为国家这一形式后，个人与国家的恩怨也自始而生。
　　形而上学的国家学说为了追求国家的至高无上，而极力主张将个性湮没于国家之中，以求形成协调一致的国家意志。他们并非否认个人自由的地获得，却给了自由另一种曲折离奇的解释，认为个人只能在屈从于国家意志方能获得意志上的自由。对于国家则将其提高到高于个人地位实际上等于权力至上主义，这种信条实在是难以让身怀个性自由情结的人们安然接受，而在这种学说的故里德国，一直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并得到不断地发展。没有人否认，在鼓吹“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和“个人是无足轻重的”这方面，法西斯国家是最杰出的代表。正因此，以国家等大义名份为由对个人的压迫开始了，其灾难（以国家为单位的世界性战争和国家有组织的暴政）远远超过了欧洲历史上神学压迫的纪录。20世纪以来，特别是二战结束后，“国家主义”，这个神圣的利维坦，日益受到自由主义的审判。
　　形而上学国家主义者把国家看作绝对自在自为的理性东西，而自由主义反国家主义的一个经典命题却是：国家是实现个人自由的手段，因而个人价值高于国家价值，国家是一种必要的痛苦。在充满人性的政治哲学中，个人存在不仅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事实，也是它唯一的事实。我们要求强调个人，强调作为个人自尊的基础的自由，国家不应是人间绝对的权力。最后，我们有必要指出，“国家”有时候仍不过是一副冰凉冷漠的面具，而洋溢在每个人脸上灿烂的微笑才能温暖我们曾经苍凉的心。
　　
　　2002年6月初稿，北大燕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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