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种现实迹象看,战争的信号已经相当明显。从去年开始,美国和英国一直有条不紊地在海湾地区调兵遣将、进行军事部署。而美国的主要媒体一面报道联合国武器核查和安理会上的外交角力,一面却早已开始就五角大楼的作战部署以及军队备战状况进行宣传。而事实上,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有华盛顿的军方专家陆续以个人身份到华尔街的主要金融机构进行座谈,对战争的可能性和前景进行吹风。这些吹风会上透露的信息相当一致,都认为在军事上美国完全有能力在2003年2-3月间完成所有军事部署,在3-4月间打响战斗并在三个月之内结束军事行动。而且从纯军事角度看,由美国和英国所组成的盟军将比1991年海湾战争时的多国部队更具战力和效率。从目前的发展看,实际情况将很可能大致遵循这一时间安排。
二、为什么要打?
到底布什政府为什么一定要打伊拉克?对这个问题的讨论相当多,主要的估测观点可以大致归纳为四类:一是为了美国的石油战略利益,控制作为全球最大产油地区的海湾地区,即所谓的“石油论”;二是为了转移对国内经济问题的注意力,并且为布什的竞选连任创造条件,我们可以称之为“连任论”;三是为了实现美国在全球范围内的单级霸权,从而继续保证美元的强势地位并取得与欧洲的竞争优势,可以归为“霸权论”;四是为了完成其父未竟的事业,也就是比较人性化的“子报父仇论”。
平心而论,除了未免有些以己度人的“子报父仇论”,其他三种估测可以说都具有一定的可能性。布什政府在做出决策的过程中可能对这些因素都或多或少有所考虑,其强大的幕僚班子也不会放过任何可能一箭数雕的机会;但在我看来,导致美国这次下决心不惜发动战争以推翻萨达姆政权的最根本原因,倒是可能更接近于布什政府自己的说法--也就是为了保证美国在全球的战略利益和本土安全,必需根除任何可能暗中支持或庇护恐怖主义的流氓国家政权。
本文不想涉及有关战争的“合道性”及所谓自由主义抑或霸权主义的争论,因为在我看来,作为贯彻国家意志和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后手段,战争决定更多是基于战略利益的现实考量,正如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也;生死之道,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见《孙子·计》)。布什决定发动推翻伊拉克的战争,虽说从军事角度看风险并不很大,但毕竟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可能发生人员伤亡,因此打这场战争必然是要为了实现美国的战略利益。
那么,美国目前的最大战略利益是什么?布什的连任当然算不上,石油也好,美元也好,虽然是美国战略利益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从更宏观的角度看仍不是根本性的战略利益。在我看来,自从冷战结束后,美国的最大战略利益格局就在于维持并推进目前这种以美国为主导和核心的经济全球化进程。而在经过了911恐怖袭击后,美国意识到恐怖主义,特别是可能掌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恐怖主义组织和流氓国家,将有能力对经济全球化乃至资本主义的现代文明造成最大的现实威胁。一架被劫持的客机、一枚小型核武器或化学武器、一小批生化病菌,都可能给美国这种开放性的现代文明带来惨重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因此,美国必需做出相应的战略调整,因为目前整个美国已经深深地嵌入目前的全球化世界,没有可能从全球化退回闭关锁国,其结果就只能是在继续推进全球化的同时势在必行地加强本土安全,并全力打击并根除恐怖主义及其关联势力。这,才是目前美国最大的宏观战略利益,也是目前布什政府所全力推行的战略政策,也才是美国这次决定通过战争推翻萨达姆政权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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