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难以理解法国的报刊管制
在描述美国的时候,托克维尔随时都拿法国做比较。美国人不把报刊当回事,但法国人认为报刊是不稳定的源泉:“许多人认为,我们国家的报刊暴力来自社会情况的不稳定,来自我们的政治激情,来自随之而来的普遍不安。因此,人们一直在等待,希望社会恢复安宁,使报刊不再大吵大喊。”对此,托克维尔的评价是,报刊并不是社会不稳定的根源,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该保存其特性和激情。
托克维尔认为,法国的报刊对社会秩序影响大,往往变成革命的工具,因而易于受到司法当局的惩罚,其原因是法国的报刊有两个集中:集中在巴黎,集中在几个人手里。报刊集中对法国报刊的力量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并且使政府与报刊要长期共处都有困难:“在一个人人多疑的国家如此建立起来的权力,其影响当然是接近无限的。它是政府的敌人,政府可以与它建立或长或短的休战协定,但与它长期共处是不容易的。”
托克维尔认为,美国的经验就是“冲淡报刊影响的唯一办法,是增加报刊的样数。”托克维尔对法国不懂这一道理感到不可理解:“我真不明白,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为什么还未在我们法国推广。”他认为,想借助报刊进行革命的人,使报刊集中于若干强大的机构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存秩序的官方维护者和现行法律的天然支持者,为什么相信把报刊集中起来能减弱报刊的影响力,托克维尔觉得难以理解。他的看法是,“欧洲各国政府好象在用中世纪骑士对付敌人的办法来对付报刊。它们从自己的经验得知,集中是强有力的武器;而它们把武器供给自己的敌人,无疑是为了在抗击敌人时获得更大的光荣。”
四、出版自由的演进之路
民主政治是人类发展的大势所趋,谁也无可阻挡。出版自由是民主政治的天然的伴生物。从出版管制走向出版自由,需要有一个过程,最先接受出版自由的那一代人,要吃点苦头。托克维尔认为,这是与人的认知特色是密切相关的:
一个人的认知过程是先坚信不疑、然后有所怀疑,最后是再次认真地相信:“一个人之所以对某事坚信不疑,是因为他没有深入调查就接受了它。当出现异议时,他就会产生怀疑。最终,他往往能够克服这一切怀疑,从而又开始相信。这一次,他不是随随便便和马马虎虎地去认识真理,而是切切实实地去考察真理,并紧跟着真理之光前进。”
出版自由可以使人从因无知而深信不疑走向有所怀疑,然后要从有所怀疑走向不轻信但有所相信阶段,就需要有一个过程,这一过程是很痛苦的,往往是革命性的。托克维尔说:“当出版自由发现人们处于智力发展的第一阶段时,它还得在一段很长的期间内对他们的不经深思熟虑就坚信不疑的习惯听之任之,只能逐渐地改变他们轻信的对象。因此,在智力的整个发展过程中,人类的理性只能一次认识一点地向前发展,但被认识的那一点也在不断改变。这正是爆发革命的时期。”这一痛苦的过程,总是需要有人来承受,而享受出版自由的第一代人就是要吃点苦头的。但是,人类什么时候可以不持苦头就享受其进步的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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