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布豪斯的自由主义理论评介
万其刚
【全文】
Ⅰ伦纳德·霍布豪斯(Leonard Trelawney Hobhouse，1864——1929)是英国著名的哲学家、社会学家、政治理论家，新自由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他着重阐发了个人自由与国家干预的关系，个人自由与社会和谐的关系，经济自由与政治自由的关系，自由和民主的关系，等等。
在霍布豪斯之前，英国传统的自由主义已有了两次重大修正。第一次主要是约翰·密尔和赫伯特·斯宾塞的哲学，二者互有关联而又形成对照；第二次是牛津唯心主义学派的哲学，特别是托马斯·希尔·格林的哲学。密尔和斯宾塞都是在本国哲学传统中成长的，而以格林为代表的牛津唯心主义则打破了英美哲学思想的经验论传统支配地位，构成牛津唯心主义基础的是德国康德以后的哲学。霍布豪斯批判地继承了格林主张建立“自由社会主义”国家的思想。霍布豪斯说，他与传统的自由主者不同，因为传统自由主义所谓的“自由”只是“消极的自由”，而他所说的“自由”则是“积极的自由”。“积极的自由为自决作用的存在，消极的自由为外部拘束的解脱”。〔英〕霍布豪斯：《社会正义论》，伦敦艾伦和昂温公司1922年版，第107页。他的这一说法是承袭了格林的说法。格林在1880年发表的题为《开明立法与契约自由》的演讲中说：“自由不是仅仅摆脱了限制或强制的自由，不是恣意妄为而不顾后果的自由，也不是为某一个人或集团独享而剥夺别人的同等权利的自由。我们所珍视的自由，是全体共有的做有价值之事或享用有价值之物的一种积极的权力或能力，一种通过相互帮助和保证而人人得以行使的权力”。《格林文集》，伦敦朗曼公司，1941年版，第199页。这里，格林强调了自由的“限制”或“强制”。霍布豪斯特别强调对自由的限制。他认为，“普遍自由的第一个条件是一定程度的普遍限制。没有这种限制，有些人可能自由，另一些人却不自由。一个人也许能够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而其余的人除了这个人认为可以容许的意愿以外，却无任何意愿可言。”他进一步指出：“自由有两个定义。1.自由是一种做不损害他人之事的能力。2.这种权利受他人享有同样权利的考虑的限制。必须记住，这两个定义是有很大差异的。”他进一步分析道：尊重他人的同样自由并非是自由的恰当定义。我的通宵达旦弹钢琴使邻人睡不着觉的权利并不被邻人让一条狗在弹钢琴时不住吠叫的权利满意地抵销。一个包工头发“饥饿工资”的权利并不被他的雇工，如果能够的话，也对另一个人依法炮制的权利满意地限制。“总而言之，损害他人或占他人便宜的权利并不被他人如果有能力就实施报复的权利所充分限制。”
霍布豪斯所说的约束、限制是指包括统治者在内的所有人，都服从于法律的约束。“自由和法律之间没有根本性的对立。相反，法律对于自由是必不可少的。当然，法律对个人施加限制，因此它在一个特定的和一个特定方面与个人的自由是对立的。但是，法律同样也限制他人随心所欲地处置个人。法律使个人解除了对恣意侵犯或压迫的恐惧，而这确实是整个社会能够获得自由的唯一方法和唯一意义。”他强调，法律的约束，其目的是使社会生活能够达到多样化的统一。“政治自由实质上不在于有同样的思想，而在于能够容忍差别；或者明确地说是在于承认差别有助于建立比一致更加丰富多采的生活。作为能由一个社会的全体成员共享的权利，自由包含着能够制止妨碍这种共享的力量。”
霍布豪斯认为，自由是不能没有限制的，但是，他又认为：“限制不是目的，而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那个目的的要素之一便是扩大自由。”值得注意的是，霍布豪斯把自由与利益联系起来，“自由的根本重要性在于‘利益’本身的性质，无论我们是考虑社会的利益还是考虑个人的利益。利益是一种由于发展个性的各种基本因素而获得的东西，这种发展是通过扩大观念、激发想像力，发挥感情和激情、加强和扩大理性控制而进行的。”霍布豪斯不同于传统自由主义，他强调了社会利益，并试图把它和个人利益有机结合起来，使社会和谐发展。Ⅱ霍布豪斯在《自由主义》一书中对“自由主义诸要素”。的理解是：现代国家是从一种权力主义制度的基础开始的，而那种制度从宗教、政治、经济、社会以及伦理道德种种方面提出抗议，这就是自由主义的历史性开端。所以，从霍布豪斯的观点看，自由主义最初是作为一种批判出现的，有时甚至作为一种破坏性的、革命性的批判。而现代国家，大大有助于使自由主义诸要素融合贯通。这些要素包括：公民自由、财政自由、人身自由、社会自由、经济自由、家庭自由、地方自由和种族自由以及民族自由、国际自由、政治自由和人民主权。总之， 第一，自由主义运动是和生活共同发展起来的。它关心的是个人、家庭和国家；第二，自由主义是一支有效的历史力量；第三，自由主义在每一要点上都是一项被其名字充分表示的运动；第四，在许多情况下，从一方面看是争取自由的运动，从另一方面看却是争取平等的运动，两者习惯性结合已成定论。他在这里强调了平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