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依靠?还在对青梅竹马的丈夫的思念中的窦娥做出的反应是自然而然的。
窦娥身上的“封建节孝”一直是一些人认定窦娥不够可爱的借口——旧的节孝观念是封建道德在窦娥身上深深的烙印,也是窦娥悲剧的根源,是悲剧的悲剧所在。因此,她对节操的珍重也引起了不少自诩为现代人的人们的怀疑。在他们讽笑窦娥的时候,我的问题是,难道今天我们就不需要节操了?需要节操的话,我们又需要一种什么样的节操?窦娥遵从婆婆的要求和婆婆一起嫁与张驴儿父子就能够显示出她的“现代性”了?这纯粹是对现代的亵渎和曲解。“封建节孝”,我认为这恰恰正是窦娥可爱的地方。窦娥的“节”和“孝”的另一面是独立。追求独立是当代妇女最突出的优点之一,窦娥,毫无疑问——虽然她自己可能没认识到这一点——就是具备了这种优点的妇女。在七八百年前的元代,具有这种精神显然是难能可贵的。
关于窦娥之悲剧
“我从三岁母亲身死之后,到七岁与父亲别离久,嫁个同住人他可又拔着短筹,撇得俺婆媳每把空房守,端的个有谁问,有谁瞅。”这是窦娥对自己早期悲剧的哭诉,幼年丧母别父,青年丧夫,对任何人来讲,这都足以称得上不幸的经历。不过,它显然不是窦娥悲剧人生的全部,或许连窦娥悲剧人生的最主要的组成部分都算不上-----在我看来,窦娥人生更大的悲剧性是她不得不死,冤死之后又迟迟不得昭雪。
说窦娥不得不死,并非说窦娥不能不死,其实,窦娥是有得以保全生命的机会的,当她受尽酷刑死不承认自己是毒死张驴儿父亲的凶手时,从某种程度上桃抚已经认为她有摆脱嫌疑的可取性——“既然不是你,与我打那婆子”一句话道出他当时的心态。打蔡婆婆的后果是,如果蔡婆婆耐不住拷讯,就有可能承认了自己是真正的案犯——从蔡婆婆胆小怕事的性格和她对窦娥的关爱来看,这种事情并不是不会发生——或者胡乱指定窦娥、张驴儿中的一个为凶手,而后者则会导致案件的进一步处理,进一步处理结果说不定就会真相大白;如果蔡婆婆熬过了刑讯逼供或者最终打熬不过含冤而死,桃抚也会或选择进一步审理案件或将案件中途搁置,不了了之。无论以上哪种情况出现,都意味着窦娥生存机率的存在。可悲的虽然也是可敬的是,窦娥是个孝妇,她不愿看到婆婆同样被打得皮开肉绽、遭受死去活来的折磨,违心地承认是自己杀死了驴儿的父亲,“住住住,休打我婆婆,情愿我招了吧,是我药死公公来。”情急意乱之中,连自己先前不把了张驴儿父亲当作公公的供词也给推翻。这样一来,不仅身犯“十恶”大罪,且还有死不认罪、百般狡赖的从重量刑的情节,无异于自己把自己生路给堵死了。即便如此,窦娥也断非绝无幸存之理━━只要楚州太守是个洞若观火,一心为民的清官儿,他就可能会从窦娥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的急剧变化中察觉疑窦,进而细细盘查,调取赛卢医这等重要人证,最后还窦娥以清白。遗憾的是,桃抚不是包青天!
窦娥死了!当我读到窦娥被押赴刑场一折的时候,这是我唯一的感觉,说不清是气愤、悲悯还是难过。她临死前的三桩誓愿:热血丈二白练悬;六月飞雪;楚州三年大旱,除了能说明这桩命案的冤情极大之外,还能印证什么?隐隐约约有种东西在击打着我的理性,但是我一时又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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